施绾绾没理他,问古道元:“你卜得准不准啊?”
古道元可以被她打、被她骂,但是却不能被她质疑他卜卦不准。
他气哼哼地道:“在卜卦这事上,我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你要嫌我卜的不准,就……”
他想说“就另请高明,老子不伺候了!”她一记眼刀飞过来,就变成了“就……我就再卜一次,卜到准为止。”
施绾绾轻哼一声道:“那你现在卜。”
古道元欲哭无泪,却又一点法子都没有。
他现在很后悔,当初招惹了这个女魔王。
果然这世间是有因果报应的,他帮施梅臣害过她一次,可能他的后半辈子都得用来还债。
没认识她之前,他是京中权臣争相结交的的道门掌门,是能趋吉避凶的高手,一天最多算一卦,日子过得极自在。
认识她之后,她没事就修理他,让他卜卦赚钱,赚不够钱会被骂,还得毒发全身痛。
她养伤的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无聊,他就被折腾惨了,没事就被她拉着算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丢失的玉佩,不知道放在哪里的荷包,失踪的小狗小猫……
他瞬间就从格调极高的算命大师变成了寻找丢失物品的神棍。
他有时候想要偷懒,敷衍的乱算,一旦找不到,她就开始收拾他。
弄了几次后他是一点懒都不敢偷。
时间长了之后,他积攒的那点道法全部都贡献给了她。
她也够狠,每天都把他压榨的干干净净,以至于他每天到晚上头都是炸的。
这一次她之所以会带着他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听谢玄知说在布网抓鱼。
她在府里闲着没事干,就让他算,谢玄知何时会收网。
古道元算出来是今晚,但是今晚的卦象是个变卦,变数极大,一个不好还可能会被人反钓鱼。
施绾绾一听这事就坐不住了,便道:“既然变数这么大,那我再来增加一点变数。”
于是她就逼着他算关键人物会出现的地点。
古道元听到她让他算这个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算这个。
偏他还不敢不听。
人的变数太多,算这个极为费力,中间还除了卜算外还有极大的变量计算。
他最后算出来的结果就是在这里,这一点古道元觉得自己绝对不会算错。
他取出龟壳再次认真地算了算,再掐着手指着算变量,很快就有结果了。
他对施绾绾道:“我们还有机会再堵他一次。”
施绾绾便道:“我再信你最后一次,你这一次要是再算不准的话,我就让你尝尝毒虫撕心的滋味。”
古道元:“……”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尝到这种滋味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这一次一定准!”
寄北听他们说了这些,隐约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他便道:“下次堵他的时候,我来!我一剑削了他!”
施绾绾点头道:“也不是不行。”
秦飞鹤此时已经带着京兆府官差去了帽儿胡同,那边的架还没有打完。
正常来讲,他们此时应该是打完了。
只是多了苏允之那个变数,那几个少年全都是惹是生非的主。
他们平时没少打架,正常遇到这种热闹是都要凑一凑的。
更不要说这一次施绾绾还让他们胡搅和,于是那几波人马打打准备撤的时候,田怀珏就拿弓箭射他们。
他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反正不是自己人。
所以他一通瞎射不求射中哪一波的人,只求自己谢得开心。
最先他射的是持刀人,于是持刀人以为他们是弓箭手的帮手,两拨人打一架。
差不多快打完的时候,他们又射弓箭手,又打了一波。
打得差不多后,他们就两波人都射,于是两波人追着他们打。
田怀珏在打架斗殴这事上原本就天赋,再加上这段时间跟着谢玄知学了不少兵法,打起来就更加奇诡。
看似没有章法,又暗藏章法,愣是把这些原本战斗经验丰富的人给打得要发疯。
正常情况下,他们这么样打,仇恨值是拉满了,可能会被人捶死。
可是这一次来了好几波人,大家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底细。
他们的心原本就不齐,自然就不可能齐心协力来捶死他们。
于是他们在这里打了这么久,把火撩得飞起,他们的命还在,那些黑衣人却要疯了。
这一架也就打得出乎意料的久,久到让秦飞鹤都觉得邪门。
秦飞鹤觉得这几个纨绔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田怀珏拽着苏允之道:“你们今日欺负了我的兄弟,想这么就算了,没门!”
“今日我要好好收拾你们,为我兄弟出这口恶气!”
苏允之是不知情的,他今天原本喝了不少酒,又惊又吓又打架,他其实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但是他又兴奋得不行,他很久没有这样打过架了,真的太爽了。
他此时听到田怀珏这句话开心的不得了,他就说嘛,今日的田怀珏为什么逮着那些黑衣人打,原来是为他出头。
他原本看田怀珏很不顺眼,这会只觉得田怀珏人很不错。
原来在田怀珏是不把他当兄弟的!
原来田怀珏是个如此仗义的人!
苏允之开心得不行!
苏允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今日也没受太多的委屈,差不多就可以了。”
田怀珏记得施绾绾的交代,一定要把这池水给搅浑,要把这群黑衣人给祸害的差不多。
只要他搅得够浑,就能把幕后的那条大鱼给钓出来!
施绾绾难得有事拜托他,他当然得把事情做好。
田怀珏叉着腰道:“他们都把你吓得尿裤子了,这是天大的委屈,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说完又嗖嗖朝那些黑衣人射了几箭。
苏允之感动的热泪盈眶:“好兄弟,我之前误会你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好兄弟!”
他今夜在地上不知道滚了多少回,身上脏兮兮的,脸上还沾了泥,头发全散了。
田怀珏看到他这副样子一脸的嫌弃,在心里道:“谁特么的是你的好兄弟!”
他面上却道:“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