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止目光落在她脸上那若隐若现的一抹坏笑之上,不知为何,一股寒意竟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涌起,仿佛预示着丞相府即将上演一场精彩纷呈的大戏。
叶初雪精心装扮成时神医的模样,紧紧跟随在欧阳止身后,朝着丞相府缓缓走去。
此时此刻,丞相早已迫不及待地守候在府邸门前。只见他心急如焚,脚步不停地在门口徘徊不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时而抬头眺望远方,时而低头沉思踱步,口中还念念有词。
就在这时,他猛然瞥见欧阳止领着一名陌生男子朝这边徐徐而来。刹那间,他的双眼闪过一丝惊喜的亮光,原本紧绷的面容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下了台阶,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
“欧阳先生,想来这位风度翩翩之人定是大名鼎鼎的时神医无疑了!”丞相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伸出双手,做出欢迎之态。
欧阳止微微侧头,不紧不慢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用一种平淡如水的口吻回应道:“没错,此乃正是为小郡主诊治病情的时神医。”
听到欧阳止的介绍,丞相赶忙转向叶初雪,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起来,言辞恳切地说道:“时神医啊,今日能得您大驾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呀!在下感激不尽。您不辞辛劳,于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前来府上,这份恩情我等没齿难忘。这里是些许薄礼,聊表心意,万望您收下。”说罢,丞相恭恭敬敬地将手中那一叠厚厚的银票递到了叶初雪面前。
叶初雪漫不经心地轻瞟了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伸出手,从对方手中接过那叠银票。她微微垂眸,目光落在那叠厚厚的纸张上,仔细端详起来。粗略一看,这银票的数额竟高达两万两之多!
叶初雪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心中暗自思忖道:“哼!这丞相府可真是财大气粗啊,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两万两银子来当作所谓的‘小小敬意’。想当年给原主的月银却仅仅只有区区二两而已,甚至都比不上一个大丫鬟的月薪呢。如此厚此薄彼,真叫人心寒呐!”
思绪至此,叶初雪面无表情地将那张银票塞入自己怀中,紧接着抬起头来,用平淡如水的口吻缓缓开口说道:“那就有请丞相大人带路,带我前去给老夫人诊治吧。”
其实,在此之前长公主就已经跟丞相打过招呼,称这位时神医不仅医术精湛、妙手回春,但是性格颇为古怪。此人向来不容他人对其医术产生丝毫质疑,并且每次出诊必定要先收取足额的诊金才行。
正当丞相为是否需要派人赶紧送去诊金一事而感到犹豫不决之时,忽然有下人前来禀报消息,说是时神医待会儿便能抵达府上。
听闻此言,丞相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迈开大步朝着府门走去,满心欢喜地站在门口静静等候着,唯恐稍有不慎就会有所怠慢,从而得罪了这位神通广大的时神医。
只见叶初雪面无表情地将那银票叠好,放入袖袋之中。一旁的丞相一直紧紧盯着她的动作,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直到亲眼看到叶初雪把银票收好,丞相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肚子里,瞬间感觉踏实无比。
他赶忙堆满笑容,腰弯得像只煮熟的大虾一般,谄媚地说道:“请,请,时神医快里面请!”说罢,还不忘侧过身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毕恭毕敬地在前头领路。
不多时,叶初雪与欧阳止二人便来到了老夫人所在的院落。刚一踏进院门,他们的目光便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只见跪在地上的叶心柔娇躯微微颤抖着,那张美丽的面庞此刻满是泪痕,看上去楚楚可怜;而站在叶心柔身旁的云沐珩则一脸阴沉,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正在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叶初雪见状,眸色不禁一黯,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轻移莲步,径直朝着屋子走去。
就在此时,云沐珩也注意到了叶初雪的到来。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叶初雪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甲。这一刹那,云沐珩的心头猛地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感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从他身边经过的叶初雪的衣袖,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慌张,口中的话语更是急切得如同连珠炮一般:“你听我......”话未说完,却被叶初雪狠狠地瞪了回去。
叶初雪生怕自己的真实身份在此刻暴露,于是连忙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云沐珩,冰冷的声音从她口中吐出:“云信王,您大可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为老夫人诊治的。至于您嘛,还是好生陪着叶家二小姐吧!”言罢,她用力挣脱开云沐珩的束缚。
欧阳止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哎呀呀!我说你啊,做出这等事情来,难道就不怕对不起我们温柔善良的小雪雪吗?哼,待我见到她的时候,定然会好好劝劝她,让她跟你彻底分道扬镳才好呢!”说完还不忘冲云沐珩挤眉弄眼一番。
听到这话,云沐珩瞬间脸色一变,满脸狠戾之色,恶狠狠地瞪着欧阳止,怒吼道:“你这家伙给本王立刻闭上嘴巴!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还有,把你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统统都给本王收起来,否则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而另一边,叶初雪对他们二人的争吵仿若未闻一般,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着屋内走去,只留给众人一个清冷的背影。
此时,站在一旁的叶心柔则是满脸疑惑地望着云沐珩,犹豫再三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珩哥哥,看你们这样子,似乎你与那位时神医颇为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