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

    沉默，

    段枭擦泪的手停在祝昭昭的脸颊一侧，嘴角僵硬地上扬，笑容古怪又勉强，“昭昭，你在说什么怪话？我怎么可能是J？”

    他移开与祝昭昭相对的视线，将湿润的纸巾团成一团抛向垃圾桶，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想起从前了？你怎么做到又是祝昭昭又是李鲤的？”

    “说来也巧……”祝昭昭盯着段枭黑黝黝的后脑，将李其与李惢的事情和盘托出，“因为爷爷奶奶出国了，所以也没有人去注销李鲤的户籍。”

    “后来爷爷奶奶病重，我出国照顾他们，顺便继承他们给我留下的遗产，时间拖得长了点，回国的签证便过期了，我突然想起李鲤来，就用李鲤的身份回国，没想到真可以。爷爷奶奶给我留下了一个自己选择身份的机会。”

    祝昭昭苦笑一声，“2015年，当我知道Joker存在的时候，我再次想起李鲤这个身份，然后找到一个人，制定了后来的灯生计划，也是他，帮我改了系统里，李鲤回国的时间。”

    “有其他人知道灯生计划？”段枭震惊，“我以为……”

    “以为……我只是临时起意？”祝昭昭温柔一笑，“有一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开始的灯生计划确实不是现在这样，但是……”

    她俏皮地侧头，像猫一样，“但是我觉得，现在这样刚刚好。”

    “另一个知道灯生计划的人是谁？”段枭好奇地问。

    祝昭昭傲娇地一挑眉，“我不会说的，这是最高级别机密，即便你猜对了名字，我也不会回答是与否。”

    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好了，我们应该去抓Joker了！还记得我们之前查到的两件关于Joker的物品吗？”

    “牛皮纸和邀请函？”

    “对！”

    “我在牛皮纸上检验出了黄油油渍，经过多次比对，终于找到黄油的品牌——安佳。”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祝昭昭眼神发光，“安佳不算是高端黄油品牌，而且是超市里最为常见的黄油品牌，这说明Joker的出身并不太富裕，甚至有可能是贫穷。所以他只知道安佳这个常见的品牌。”

    祝昭昭像是想到什么，问段枭，“对了，Joker是不是用‘自在天’篡改了你的记忆？”

    段枭点头。

    “‘自在天’的故事如同写小说一般，虽然可以凭空编造，但是难免会投射一些作者本人的经历和情感，Joker为你安排的记忆兴许与他本身有关。”祝昭昭双眼闪着希冀的光，“你有没有线索？”

    段枭摇头，“属于后编造出的段枭的记忆，我2021年苏醒后就已经和盘托出，我找不到有任何疑点。”

    祝昭昭‘哦’了一声，没有过多失望，继续说道：“之后是那张邀请函，线上会议，却发纸质邀请函，说明Joker内心羡慕，并且期望自己是成功人士。”

    她眨眨眼，“毕竟电视或者小说里，社会名流举办聚会都是发邀请函，限量且有市无价。”

    “所以，我认为Joker的童年甚至少年时期，可能过得并不如意。”祝昭昭总结道，“而童年或少年时期，出现在我身边的、家世不显的人并不多，接下来警方可以从这方面进行探查。再加上他只认识祝昭昭，时间也可以锁定在2003及以后。”

    ……

    现实世界，2025年5月28日，晚上九点，平津市公安局。

    有了恢复记忆的祝昭昭的加入，关于Joker身份的探索进度一下子推进大半，段枭趁机说道：“今晚我和蔡熠带着祝昭昭去藏地，我怀疑暗网的服务器仍是被转移到了藏地。”

    祝昭昭举手，“有可能是川省与藏地交界之地，我想起来，我在2015年藏地法会上，曾经见过林娇娇的母亲！”

    原本她对当时的记忆并没有太过清晰，谁料Joker利用‘自在天’不断模拟当时的情况，反而唤醒了她曾经模糊的记忆。

    “我被掳走期间，一直和一个电子音沟通，它应该就是Joker，它亲口承认林娇娇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人。”提到林娇娇，祝昭昭的表情压抑，“原本我以为林父林母那么对待娇娇是因为他们不喜欢女孩，现在想想，可能是他们并无血缘关系，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按照Joker的吩咐做事。”

    祝昭昭搓着手，试图用疼痛阻止脑海中不断窜出的画面。

    ……

    在‘自在天’的模拟中，她声嘶力竭地质问Joker，“为什么要除掉林娇娇？为什么不让她留在我身边一直监视我！只是为了让我因为她的死亡痛苦吗？”

    她披头散发地大笑，状若疯魔，“你错了，在我知道她是你派来的那一刻，我对她仅剩的那点缅怀也消失无踪！”

    “是吗？”Joker声音清朗，“如果你知道，她因为你而背叛了我呢？”

    “她是我养的一条狗，养狗最重要的是忠诚，这条狗却萌生了背叛主人的念头，主人当然要除掉她。”

    ……

    那时，祝昭昭才知道为什么认识林娇娇以后，自己的运气慢慢变好了。她深吸一口气，“通过查林父林母的来历，也有可能查到Joker。”

    “可是……”蔡熠迷茫地看着手中的资料，“林娇娇的户籍记录显示，并没有更改和转移的情况。”

    “2000年之前是纸质户籍。”祝昭昭强调道，“手写的户籍可更改性太大了，所以我们不能完全相信户籍，但是可以证明一点，若林娇娇与他们无血缘关系，应该与Joker的关系不大，因为2000年时，Joker的年纪也不大。”

    祝昭昭看向自己的手心，“我摸过他的手，听过他的声音，他的年纪应该与顾展弘差不多。”

    “那……”蔡熠更加迷茫了，“若是关系不大，为什么还要查？”

    张志刚实在看不下去，站起来给他一个爆栗，“你傻吧！就因为没关系才更要查！若林父林母与林娇娇无血缘，说明林家有可能在之前从事过别的犯罪行为！比如拐卖儿童！”

    “用你的猪脑子想想，Joker为什么会与他们结识？林父林母自己找上门的概率有多大！他们俩小学文化，会上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