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
他们于他何恩之有?
叶枕安闻言却是毫无异色的将面前的八阶往生花收入储物戒中。
余相皖见叶枕安的模样,就猜到叶枕安一定是在这百里小公子刚出现时便认出他来了。
而他所说的报恩,估计只有无尽海域那一遭,这百里小公子应当也是当初在那无形牢笼中的其中一位。
虽然他不记得了,但送到眼前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如此那便多谢百里小公子了。”
百里鹤尘见余相皖收得那么爽利,不由有些愕然。
他知道叶枕安一开始就认出他了,可余相皖从始至终好像都没想起来他这么个人啊?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往生花他多的是,但救命之恩该还还得还,只是送了两株花便将这因果消了,值得。
想到什么,又取出一株八阶往生花递给余相皖。
“我记得当时还有一位道友与你们一同破了那抽魂阵,想来你们是旧识,这谢礼便请相皖道友帮忙转交了。”
余相皖坦然收下,过个手的事,不麻烦。
只不过没想到这百里小公子受宠之事比外界传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八阶往生花竟然也能随意取用,想来整个夜郎城除了城主便只有眼前这一位了。
余相皖从善如流的道。
“定不负百里小公子所托。”
百里鹤尘道完谢便离开了。
余相皖看着百里鹤尘远去的背影,眼中再无一点儿喜意。
看来他们得离开了。
若说之前还有些好奇,那现在是半点也无了。
无论这城主府的人是想将谁引诱出来,都不关他们的事,但利用他们不行。
他们可不想间接害人。
百里鹤尘原本都离开了,忽地想起来余相皖和叶枕安是被他那个好二哥坑进来的。
于是又回头略带歉意的道。
“两位道友,此次你们被抓进府中,是我二哥知道你们救了我,故意的。”
“抱歉。”
余相皖:“?”
不是?这么大费周章的将他们捉过来,还以为是准备让他们引出什么大人物呢?
猜想了千百种原因,万万没想到仅仅只是兄弟阋墙。
不过他们二人只顶着一个救命恩人的头衔,困住他们是能对百里鹤尘造成什么危害吗?
难不成百里煊邺是想让百里鹤尘看着救命恩人因他落难,然后良心过不去?
难道他和叶枕安的命很剑吗?
百里鹤尘看着余相皖一脸菜色,也知道无论是谁平白遭受无妄之灾都会心下不虞,于是又递了两个储物袋给余相皖和叶枕安。
“赔罪之礼,万望莫怪。”
看着满满一储物袋的上品灵石,余相皖有些不平的心倏地宁静了下来,嘴角漾开一抹温和的笑容。
“无碍。”
随即又道。
“那我们现在可以离开城主府了吗?”
百里鹤尘点了点头,此次虽然不知道二哥又抽什么风,但放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自是可以,二位道友请便。”
本来前两日他吩咐手下将人从牢中捞出来时便准备让人放他们二人离去的。
但当时自己在忙,只来得及给手下说将他们二人从牢中放出来,就急忙出去了。
又想着报恩之事,便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他并不知道因为自己匆忙的丢下一句话,导致自己手下也误会了他的用意,只以为是想换一个地方软禁余相皖和叶枕安二人。
余相皖和叶枕安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了城主府。
因为知道温南新也在夜郎古国,所以两人并未急着离开。
余相皖传了讯息给温南新,知他在明度城。
于是和叶枕安这么一合计,便往明度城去了。
毕竟在哪儿历练对他们来说都一样。
走到一处喧嚣地,两人这才停下。
看着下方泾渭分明的两处地方,一平地黄土,空无一物。一青山绿水,笙箫耸立。
一静一动,一平一立,迥然不同。
余相皖和叶枕安随后找了一间客栈,向店小二打听道。
“道友,不知为何这城池之外是另一番景象?”
店小二闻言便知他俩是从外地来的,叹了一口气这才道。
“原本那边百里处有一小镇,名唤晴阳,谁知前不久夜郎突袭开战,便被夷为平地了。”
余相皖听此,又看向远处那平脊的地域。
按理说晴阳池被明度城其他城池围在其中,且向来籍籍无名,一直中规中矩的。
夜郎城怎会舍近求远选择铤而走险从内部攻打呢?
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除非,晴阳池与明度城其他地方皆有不同。
如今六城争夺资源,莫非那儿有其他城池垂涎不已的资源?
余相皖甩了甩脑袋中的想法。
无论晴阳池有什么东西,如今都变为一履平地了,多思无益。
霜打芭蕉,雨雪落叶。
一晃三日转眼逝,是夜,天空只余寥寥几颗暗星。
余相皖和叶枕安准备去探探投灵渊。
投灵渊顾名思义便是但凡魂灵经过,即使只有一息,也会留下影像,且状似深渊。
温南新传来的讯息中提到,他便是在投灵渊。
投灵渊仅在夜间开启一条通道,只有缘人得寻,故而神秘莫测。
余相皖和叶枕安一道前往,不过两个时辰便到了目的地附近。
放眼望去,尽是荒芜凄凄。
才寻不久,谁知大雾忽起,再回头,身边哪还有半点人影?
两人猝不及防被无数雾气分散。
置身黑暗,余相皖不由皱眉,才取出夜明珠,便见眼前猛然出现了一个人,衣衫褴褛,脑袋被斜斜削去了半个。
距离之近让余相皖觉得那从头颅之中汩汩冒出的脑浆和鲜血都要溅到他身上了。
余相皖呼吸一滞,看着近在咫尺,空荡荡血肉模糊的眼眶,大脑开启自我保护模式,直接宕机。
失声了两秒,突地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啊!!”
“鬼啊!!”
余相皖一拳将面前的鬼打开,随即一个弹射离他百丈之远。
刚刚打到那鬼时,他甚至看见那鬼被他打飞出去时晃荡出来的半颗眼球和无数红白混合物。
他头也不回,也不管看不看得见路,埋头就是跑。
无论在哪儿,总比看见那鬼强。
不知跑了多久,余相皖才停下来,想着刚才那一幕还浑身打冷颤。
主要是那鬼出现得悄无声息,他怕打不过,不然直接让他再也不能出来吓人。
余相皖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深思,连气都还没喘匀,便听见身后一道大笑。
“哈哈哈,你跑什么?”
听见这突兀出现的嘲笑声,余相皖打了一个哆嗦。
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玉面书生在离他不远处捧腹笑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