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这些画收到后,就收到她的死讯,现在看来真不值得
作者:晴水玉   下辈子换我先说喜欢你最新章节     
    去画展的路上,安知意一路无言,陆明修也只好坐在旁边默然无语。

    到了画展门口,两人正要进去,背后有一个声音响起,“意姐,老板姐,真的是你啊!”

    安知意转身看去,见姜姜和杰森两人站在不远的地方,杰森朝两边看了一眼,,嗔怪地看了姜姜一眼,碰了碰姜姜的胳膊。

    他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才看着安知意这边道。“哎,别说了,当心让人听见。老大,你身体没事吧。”

    “哦,对不起,对 对不起,妈呀,我给忘了,失言了,对不起。”姜姜缩了缩脖子,迅速地吐了吐舌头。

    她跑过来,今天姜姜穿了一套桃粉单色连衣裙,脖子上戴着一串精美的珍珠项链,乌云般的秀发在脑后盘了个发髻,发髻上别着一只碧玉簪。她今天画了个淡妆,唇上涂着粉嫩的玫瑰粉色的唇膏,还打了淡淡的腮红,这一套装束很有青春气息。

    安知意不禁赞叹道:“姜姜,你今天好美啊!”

    “姐,你也是!”姜姜也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安知意,看着她消瘦的双肩,有些忧虑地道“不过,姐,你这身衣服显得你人更瘦了。你确定没事吗!”

    陆明修和杰森相视一眼,杰森走过来看着安知意的脸色,“老大,行不行啊,不然,我叫个救护车在门口待命,实在撑不住,我帮你弄点吃的……”

    “不用”安知意冲杰森摆摆手,摇摇头“杰森,没事,我能撑得住,我让你找得人都到位了吗?”

    “嗯,都备好了。”杰森点点头,“你交代的事,我自然是照办的,待会等着看好戏吧。”

    杰森也打量了她一眼,眉头皱了起来,犹豫着开了口,“不过,你今天这扮相是不是太暗了点。本来就瘦,这看着挺让人担心的。”

    “喂,杰森你这嘴今天是吃了什么了,今天是我姐的主场,她想穿什么穿什么,姐,别理她,对了,陆总,杰森,你俩该干嘛干嘛去吧!”姜姜站在安知意身前冲杰森唬着脸。又冲陆明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自便。

    “哦,好!这是哄我呢!”陆明修淡笑着,走近安知意,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老婆,展厅里外都配有咱们的保镖,不用怕,有事你就招呼一下,我去里面安排一下。”他冲杰森一摆手,一个眼神,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起走进去。

    姜姜很八卦的凑过来,冲着走远的两个男人的背影道,道“我的乖乖,我服了,姐,你是做了什么,一个前夫,一个现任,这俩人竟然能处得这么融洽,服了,服了。妈呀,这种场景,百年难遇啊!他俩碰上我还以为人家两人会打起来呢!”

    “去,你这张嘴啊!他俩人打起来,你就乐了是吗!”安知意白了她一眼。

    “喂,你跟杰森,你俩进行到哪一步了!?哎,表白了没有。”

    “嗯!”姜姜一时气馁,尴尬地道:“嗐,提这事干嘛!”

    “额,那个,对了,姐,今天你那狗渣前前夫是不也会来啊?”

    “你怎么知道,杰森跟你说的?”

    “嗐,他跟我说,就他那智商,他能说啥,我靠猜的,这世界上能让你这么纠结的,只有你那个渣男前前夫和他们那家子人,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

    两人走进展厅,姜姜突然将安知意拉到一边,从包里掏出一盒名签,递给她,“哎,待会,麻烦您把咱们这个发一发。顺带给咱们自家的买卖做个宣发。”

    安知意接过看,见是自家茶室的宣传卡片,“这不对啊,你不是说咱家茶室得再晾一晾吗,你啥意思啊,我怎么不明白啊!”

    “天机不可泄露”。

    姜姜一脸坏笑,搂住安知意的肩膀,凑到她耳边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的那些伎俩未免太文明了些,要做事就得像我这样,舍不出孩子套不了狼。对付那种贱人还是我这套招数 管用。”

    安知意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搞明白。“你不会是要?”

    姜姜满脸坏笑着,翻了个白眼,拍拍她的肩头:“我说姐,你可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好玩的事,不带我玩,真没义气。”

    画展展厅入口处,黎墨琛带着苏楠、黎雪下了车,朝展厅门口走来,这时,展厅入口处,已经聚集了很多宾客,大家都很自觉地排队顺序进入,门口有两个保安正认真的检查来宾的邀请函。

    三个人跟着宾客往入口处慢慢走着,苏楠看看眼前的人群,有些焦虑,局促地抻了抻身上的那件黑色晚礼服,边上的黎雪今天穿着一件漂亮的粉色c家的高定礼服套装,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脖子上带着一套款式独特的钻石项链。

    她一边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项链,一边斜眼看着身边的苏楠,拍了拍身上的小礼服裙,鄙夷地笑笑:“苏楠姐,谢谢你给我买的这礼服,不过,待会要是门口不让进,我也没招儿啊!”

    “知道了。”苏楠皱着眉头道,脸上略过一丝不悦。

    她转头冲着黎墨琛心虚道:“琛哥,我这身应该可以吧!”

    她今天的确有些心虚,原本她就不懂上流社会的礼仪规范的,更不懂什么穿搭禁忌。

    出来之前,她还不明白黎雪的那个冷笑的含义。等到看到在场的宾客的穿着,才突然明白自己与这些人的差距。原来,自己真的就是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的那一个。

    原来看画展,不是参加酒会,根本不用穿得那般隆重的。

    前面几个宾客正在热聊。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跟旁边的朋友道:“哎,听说没有,这两位女画家都是画界天才级别的人物。哎,我听说这夏安茜夏小姐是米国海归,学得是那个水彩,据说她家里挺有钱的,她们家在京城算是响当当的巨富啊,好像是做酒店生意的,每年都会收购好多酒店。那个安小姐就更有意思,据说是个天才女画家,画油画的,成名较早,好像十六岁她的油画就入选美展,获奖了,我的妈呀,十六岁啊,她那画,我在美术杂志上见过,技法相当成熟。最重要的是这年龄,才十六岁啊!十足的天才啊!”

    说话的男人长发飘飘,耳朵上坠着三个耳钉,鼻子上还挂着个鼻环,身上穿着一件风衣,里面穿一件花格衬衫,下穿一条破了膝盖的牛仔裤,牛仔裤上满是各色的颜料。看打扮就知道应该是个画画的。

    另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道:“我也听说了,还听说这安小姐好像过世了,还挺可惜的。”

    那耳朵上顶着三个耳钉的男人问道:“啊,不会吧,你怎么知道的,不是说是两个小姐姐的双联展吗?”

    “切,孤陋寡闻了不是,没看那外面的大广告牌子了吗。不觉得蹊跷吗,上面为什么只有两人的生平,发现没有,那安小姐的作品时间线停留在六年前就没有了。”

    穿着讲究的男人看了看对面的广告牌子,那里有关于安知意的介绍确实截止在六年前,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是听我们老板说的,我们公司和安家小姐的哥哥——大安先生的SmS公司有合作关系,听说那安小姐六年前就死了,据说是车祸,死的挺惨的。红颜薄命啊!才23岁!”

    走在后面的黎墨琛、黎雪、苏楠三人皆面色难看。黎雪、苏楠二人更是面如死灰,黎雪胆子最小,头上冷汗直冒,拿着手包挡住脸,唯恐碰见熟人。

    “快点,看不到,看不到,要不是为了找帅哥,我才不来受这个罪呢,看什么狗屁展览啊!”黎雪面容扭曲的猫着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楠也有点心里毛毛的,从那天看见那个酷似安知意的女人,她有点心虚。

    队伍很快排到展览入口处,门口保安伸手拦住三个人的去路,“先生、小姐,请出示邀请函。”

    黎墨琛出示手里的邀请函,保安认真的核对了三人的身份信息,看看邀请函,又看看三个人,”黎墨琛、黎雪……”他看看三个人,又看着苏楠的样子,看了眼邀请函上的名字,“这上面是四个人,你们这不对啊,这位小姐好像不是这邀请函上的人。”

    “你俩可以进,她,不能进。”保安严肃地道,放行了黎墨琛和黎雪,却把苏楠挡在了门外。

    “为什么!先生,她是我朋友。”黎墨琛对保安央求道。

    保安指着苏楠道:“这邀请函是针对特殊嘉宾的颁发的。请哪些人是主办方的意思,我们也没办法。她不能进去。”

    “难道就不能通融、通融吗!”黎墨琛也没料到,这画展的主办方管得这么严。苏楠是他带来的人,不让进,让他很没面子。

    他掏出一摞钱,塞在保安手里,“先生,你行个方便。”

    保安是陆氏企业的保安,自然知道轻重,陪着笑脸,将钱推了回去,“先生,不是我难为你,你还是算了吧,我是真不能让她进去。老板有吩咐。您也别难为我了。收了您的钱,我的饭碗就保不住了。”

    “苏楠姐,我说你进不去吧,这请柬是按着人头发的,我爸、我妈,我和我哥。那我爸、我妈不来,你再怎么打扮,人家也不会把你这认成我妈啊!”她翻了个白眼,仰着头,扭着腰肢,走进展厅。

    “墨琛哥,我,我想看画展。”苏楠冲黎墨琛可怜巴巴的撒着娇,“你跟他们说说。我就是想看看展览。”

    此时,远处的安知意和姜姜两人正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这边三个人,安知意冷冷地看着门口三个人的动静,眼神敛了敛,然后,转身朝另一边走来的两个保安说了几句,那两个保安过去让那三个人放进来。

    一旁的姜姜好奇的碰碰安知意道:“姐,怎么让那小三也进来了,你这是什么路数。”

    “该来的,总会来的,与其她在暗,我在明,不如两边都放在明面上。她跟我总要见面的。”安知意看着远处的那三个人,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手指攥成拳头,指甲紧紧地贴在一起,差点抠进肉里。

    黎墨琛三人如愿走进展厅,黎墨琛对水彩没什么兴趣,他来就是来看安知意的画作,站在画作前,他觉得很震撼,这里有的画他见过,有些画却见都没见过,安知意的画作分为两个时期,早期也就是国内的时期,以亭台楼阁和人物为主,花鸟静物或生活场景为辅,前期,画风浪漫,富有诗意,后期开始,逐渐沉郁,有的画属正常,但有的画,能直观感受到创作者的那种心灵的拧巴,画面用色大胆,明度极高,画面大面积的使用明度很高的浅黄色,明黄,描绘的题材也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状态。画面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站在画前人会觉得别扭。后期的这些创作,大都以人物或者玄幻题材为主。署名上也全部以A字打头,有的弄个花写体的签名,有的却只写个“安”字,有的直接象画押一样,鬼画符似的描一个“A”字。

    “这都画的是什么啊!”黎雪看着那些花鸟画和静物,眼前的一切让她妒忌,为什么安知意都死了六年了,她的画,她的东西还是这么招人。

    一边的黎墨琛也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画作,他面前的是一幅描绘夕颜花的画作,只不过不是油画,是水彩,他不记得安知意以前画过这样的作品,画作没有署名,只在右下角空白处有一个以A打头的一个花写体签名。

    画作的名字也叫夕颜。水彩颜色鲜艳,画上的夕颜花在清晨的阳光下,明艳美好,仿佛不染世俗的仙子,透着一股子生机勃勃的朝气,能感觉出画笔在纸上曾经的肆意、酣畅,笔锋写意,笔触直率,他记得安知意以前画过很多夕颜的画作,只不过,他从来不知道她还画水彩,居然还画的这么好。

    黎墨琛禁不住伸手去摸那画上的颜色。

    “哎,姓黎的,放开你的脏手。”他的手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抬头看,是安云卿。

    “把你的那脏爪子从我妹的画上拿开。”安云卿怒不可遏的吼道。

    “哦,云卿哥,你怎么在这儿。”黎墨琛略显尴尬,收回了自己的手,擦擦手“您,您怎么来了。”

    “谁是你哥,别脏了我的耳朵。”

    “哥,您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从来没看见知意画过水彩,就是觉得挺奇怪的。”

    “哦,这是她早年在美院学画时画的,那个夏小姐,他们就是那时认识的,这些画是在夏小姐那里存着的。”安云卿略一思忖。想起头几天妹妹跟他和妻子统一好的口径。

    “老公,跟他说这些干嘛。”林沫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冲黎墨琛轻蔑地咧了咧嘴。“这种渣男,跟他说这么多干嘛。对牛弹琴。走走、走。”

    “云卿大哥!”安知意从后面过来,叫住了二人。

    “安……”安云卿看见妹妹过来,刚欲说话,被安知意用眼神制止。

    安知意用眼神示意,她冲安云卿和林沫沫礼貌地鞠了一躬,眼神看着安云卿和林沫沫二人,冲二人眨眨眼睛笑道,“是安大哥吧,我们电话里听过你的声音,您的个子真高,哎,这位一定是林女士吧,知意姐的嫂子?哦,我是安茜,夏安茜。我和她是在美院认识的,那时她的国画导师也是我的老师,哦,我也学过国画。”

    安知意指着那幅水彩画,和其他几幅油画道:“哦,介绍一下,这是她放在我那儿的,这幅,还有那边那几幅。她有一阵状态不好,怕自己死了,那会她就给我打电话,把一些画寄到我这里来了。说是让我替她保存着。以后交给她家里人。”安知意说着有些感伤。

    其实,那是夏安茜死前跟她说的。而她也几次跟真正的夏安茜有过同样的托付。安知意下意识的摸着手腕上的凸起。她的确也曾跟夏安茜有过同样的托付,那时,她总是自我折磨,所以,曾经跟安茜说过,有一天,她要没了,就托付她把自己的画作和骨灰送回祖国,可是没想到,到最后死的竟然是夏安茜。

    “真的啊,她那阵子是不是很艰难啊!”林沫沫眼尖,看着安知意紧握着左手手腕的右手,眼神里充满了疼惜。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东西给我之后,我就收到了她死了的消息。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值得。”她看看黎墨琛的脸,苦笑着。

    “黎先生,是吧,安小姐是我的学姐。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夏安茜。京城来的。”安知意礼貌的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