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意,你别担心,太妃或许只是身子不适,最近没有出来走动,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大皇子傅沥律站在傅梓阐身边,温柔小意的哄着。
事实上,他根本不在乎太妃的死活,安顺侯与他有天然的竞争关系,太妃与大长公主还有女帝关系都不好,甚至可以算是大皇子的敌人。
但傅梓阐到底是死了,美人娘家又与太妃的娘家有旧,此次进京也是为了母亲的遗命。
傅梓阐捏着帕子做病弱状,担忧的看向侯府大门,心里却在想自己的那位好“夫人”等会又将如何应对。
郑翰林的原配就是个乡下女人,只不过姓氏恰好与太妃相同,傅梓阐就是想借着太妃的名头抬高那个乡下女人的地位,以至于让她这个所谓的“嫡出”身份高一些,起码不至于进不了皇子的后宅。
至于寻找太妃,也不过是他报复钱千岁的手段,他可是亲眼看见他母亲坐在马车里,梅嬷嬷就在一旁随侍,还有那些太妃院子里的老人儿们。
若是以往,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有人可以返老还童,将他的母亲变年轻那么多,可有了他这个“前车之鉴”,这样的事实也不一定不能接受。
他对付不了钱千岁,那大皇子可就不一定了,那个妖女他是一定要弄到手,他有预感,这个女人的身份太过神秘,一定还有什么更神秘的东西。
“多谢殿下,其实我只是来瞧一瞧太妃娘娘,即便我母亲和娘娘同宗,但是毕竟已经衰败,到底也只是我母亲一家惦记着,如今前来,能见着最好,见不着也是我们没有福气,只是娘娘安好,我便可以回乡告知了。”
“你要回乡?”傅沥律不知怎么着,一听傅梓阐要离开京城就全身不舒服,这段时间他也去过几次私坊,可是能遇到傅梓阐的机会太少,以至于之前他心情烦躁,看什么都不顺心,就连清平郡主相邀,他都没什么心情赴约。
但到底野心占了上风,他逼也逼着自己前去,但到底耐心不足了。
“我本就不属于京城,此次前来,不过是父亲怜惜我刚刚丧母,我在京城里住着也不习惯,就想着离开了。”傅梓阐抖了抖帕子,一阵香风袭来,傅沥律一阵阵的恍惚。
“是不是你那个后娘欺负你了?要不要我帮你对付她!”大皇子几乎是不动脑子的愤怒道,若是平日他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毕竟利益当前,他还没坐上王储呢,总是要体恤朝廷官员,争一个好名声。
“不是,就是我是乡野丫头,实在在京城很孤单。”傅梓阐眨眨眼,他做不出垂泪的模样,就干脆低下头,看起来很是娇弱。
大皇子却以为他是在隐忍,毕竟他打听到,傅梓阐从来不住在郑府上,反而住在人来人往的私坊,极其不符合一个大家闺秀的身份。
“你放心,我们是朋友,往后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越靠近傅梓阐,傅沥律就越痴迷,整个人就像被灌了酒,跌跌撞撞,差点摔倒。
看着傅沥律身不由己的样子,傅梓阐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要是早知道用药那么容易控制人心,他怎么会那么久都没有造反成功,果然还是他曾经太过心慈手软,若是他早这般心狠手辣,皇位早就是他的了。
“侯府的马车来了!”前头的侍卫见着对面马车的族徽,赶紧转头回报。
傅梓阐很是意外,他拉着傅沥律往前走了几步,他倒要看看,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又要怎么糊弄人。
“这是怎么了?”马车里的声音格外耳熟,傅梓阐差点没惊叫出声,这声音他听了二十来年,绝对不会听错,这是他母亲的声音。
大皇子带来的侍卫也很慌乱,他们是因为大皇子听说太妃病重,被侯夫人软禁才来围的侯府,可人家太妃现在好好的坐马车里,听那声音重气足的很,那他们就是完全没有了理由,反而有点仗势欺人的感觉。
“我是郑家的姑娘,娘家与太妃娘娘有旧,虽然出了五服,但是家里人还是想让我京城之后,来探望娘娘。”傅梓阐回过神,上前试探的说道。
“与我有旧?”马车里的人显然心情不好,她对着车内的钱千岁道:“你当真是个好儿媳,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身上拉,我什么人都要见?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儿没了,欺负我这个寡母。”
原本围着侯府的人,都往后退了一大步,这事儿好说不好听,大皇子不一定会受罚,可他们这些侍卫就难说了。
钱千岁隔着帘子赔笑道:“母亲误会了,这些人真不是我找来的,是管家通报,说是大皇子带着人来见您,我若是不报,您要是事后知道了,不是更生气嘛。”
“开府门,我累了!”太妃压根不想听钱千岁解释,不满的呵斥道。
眼瞅着侯府的门就要打开,傅梓阐是知道这马车一旦进入了侯府,大门就会关上,至于这马车上是谁在说话,他们根本瞧不见。
“娘娘只让小女见上一面,给娘娘磕个头,小女自然就会离开,也算是全了家母的心愿。”
说着话,傅梓阐还拉了一把傅沥律,傅沥律即刻清醒过来,高声道:“太妃娘娘许久不见,身子可好?”
“不劳大殿下费心,我好着呢。”太妃压根不理会傅梓阐,却让傅梓阐更加生疑。
“这外头风大,不如让我们进去说话?”傅沥律也不想在外头演戏给外人瞧。
谁料太妃就是油盐不进,不高兴的说道:“大皇子好大的威风,想见谁,谁就要见,我刚死了儿子,还在丧期,实在不方便,大殿下还是回去吧。”
“你!”傅沥律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就想硬闯,可是这太妃确实在车里,他又没了理由,总不能留给女帝一个把柄,说他无理取闹,欺负人家没了儿子的孤寡太妃吧,那御史要喷死他。
傅梓阐也回过味来,越想越不对,他开始琢磨,要不要让人动些手段。
“太妃看来是不欢迎客人。”又是一辆马车,只是马车的帘子打开,大长公主坐在马车内,身边还坐着清平郡主。
清平郡主与傅梓阐对视了一眼,又双双挪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