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都是有备而来啊,看来太妃一直不出现,给了这些人错觉,让他们觉着这是一个机会,可以借此攻讦侯府与她。
钱千岁立刻就想明白了,隔着帘子就喊道:“家中新丧,各位何必强人所难,太妃思念我夫君, 难免憔悴,我虽不知各位的真正来意,但府中只有我婆媳二人,难道说各位连这样都容不下?”
声音太大,几乎外街都能听见了,有些好事的往里头看,但见着大皇子带来的侍卫,也有些发怵,就只得站在街口来回走动,有好事的这会儿应该已经把事情传出去了。
大皇子此时已经萌生退意,毕竟这话好说不好听,尤其还是在他即将当上太子之时,不过是个侯府的家务事,他其实并没有必要搅进这浑水。
“正是因为担忧太妃,我才特意来一趟,毕竟太妃如今孤立无援,媳妇万一不孝顺……怎么也要来探望一二吧,怎么……难道说这府里头有什么东西,是本宫都看不了的?还是说,太妃已经出了事,这马车里根本不是太妃本人。”
大长公主冷笑着给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她早就派人盯着侯府,尤其是在钱千岁的纸业没有顺利弄到手之后,她一直都知道太妃与这位侯夫人平日里关系就不好,之后更听手下探子回禀,说是在傅梓阐死后,太妃就再没露面,然后太妃身边的那些人就更不知踪影。
大长公主觉着这是一个机会,若是钱千岁真的对太妃动了手,那可就是大罪,哪怕是女帝都不可包庇。
大长公主身边的侍卫果然心领神会,拔剑出招,一阵剑风席卷了马车的车帘,冬日的车帘很厚,却依旧在这剑风中碎成两截,落在车下。
“啊啊啊啊!”马车上不出意外,里头发出了女子惊恐的声音,周围的人连忙冲过去查看。
可很快,傅梓阐还有大皇子,再加上大长公主等人脸色都白了白,因为太妃正坐在车厢内,扶着旁边的案几微微喘气,显然是吓得不轻。
“我要去告御状,无礼,简直是太无礼了!”太妃捂住胸口,用着傅梓阐熟悉的口吻,怒斥道,甚至她身上还带着平日里最喜欢的饰品。
傅梓阐身形摇晃了一下,然后赶紧稳住,他一度怀疑,是不是那一日在街口看和亲队伍时,自己眼花了,因为里头的和亲公主要比母亲年轻的多,哪怕身边还有梅嬷嬷她们,也有可能是那姑娘来自母亲的母族。
可他又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看到那位公主,下意识就觉着那是他母亲,可是今日再见马车上的太妃,他却觉着陌生和恐慌,哪怕这个太妃与他往日朝夕相处基本没有任何破绽。
“今日之事,简直是奇耻大辱!”钱千岁装作极度愤怒的模样,扶着太妃下了马车,此时府门也已经完全打开,里头护卫也都跑了出来,将婆媳二人护住。
“我定会告知陛下,求陛下做主,我夫君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依旧是皇室的血脉,相信陛下不会放任旁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大长公主在看到太妃那一刻,就已经坐不住了,她身边擅长易容术的高手,仔细判断之后,对着大长公主摇了摇头,大长公主满脸怒容,根本连话都懒得说,将马车上的窗帘直接放下。
车夫得了命令,赶紧调转马车,直接将人带走了。
其余的人见状,也都赶紧跟着离开,大皇子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带着傅梓阐也上了马车。
傅梓阐拉开窗帘,往后望去,侯府门口那对婆媳依旧站在台阶上,可他分明看到了那两人奇怪的表情。
“怎么?还不进去?想什么呢!”丧彪还没演够,站在门口怼道。
钱千岁一直在看傅梓阐,虽然那张脸已经不是曾经那张脸,但那个眼神,钱千岁估计很难忘记,她可是听说这傅梓阐之前还遭遇了火灾,难保不会有什么旁的奇遇。
“啊?没呢,咱回去吧,太妃娘娘。”钱千岁回过神,装模作样的扶着丧彪进了侯府。
经过这么一闹腾,大皇子在朝堂上果然收到了不少弹劾,大长公主也没少了御史上奏,女帝借此发作,算是弄了一波好处。
刚进了屋,钱千岁就换了身衣服,她全身是汗,衣服都湿透了。
和那么多位大佬对峙,一个不小心穿帮了的话,可能命就要送掉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发现太妃不见了,分明她还和丧彪演了几出不走心的戏码。
“夫人,这帕子好像不是咱们的。”屋里伺候的小丫头很是仔细,近来钱千岁都不怎么在侯府里住着,屋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突然多了东西,自然引起小丫头们的注意。
“好像也不是我的……”钱千岁拿起那帕子,忽然在看到上头的绣花时顿住了。
“一个小子,刚刚从窗口将东西放下就走了,那小子可伤的不轻。”丧彪一身丫头的打扮,坐在钱千岁身边,小声的说道。
钱千岁手微微颤抖,今儿在大长公主手底下逃过一劫的窃喜荡然无存,其他人不知道,可是她很清楚这帕子是温醇的,也只有这狗男人会在她的衣物荷包上只绣一种花,就是这帕子上的金桂花。
很多时候一绣就是一片,弄得金灿灿的,和她的姓氏非常相配。
“喂,你可是揣着崽子呢,情绪别太波动。”猫咪对铲屎官的情绪格外敏感,丧彪有些担忧的看向她。
而钱千岁将帕子打开,就整片的牌子上都是金桂,只是有些金桂偏红,有些又偏淡。
“帮我去取了地图来。”钱千岁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那小子将东西放下就跑了,可见是温醇吩咐的,她现在这个身体条件要是想要出去找人肯定也不现实,她唯一能做的,除了等待就是收割一波这男人送来的成果。
远处她走不了,可是有几处,分明就是在京城不远的地方,离着桃州也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