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兄,角斗场已见识过了!这种既非敌对关系、又无血海深仇、又无个人恩怨的两人,却要生死相搏,互置对方于死地,仔细想来,心中还是感觉有些残忍!却不知驭风台是否如角斗场这般血腥残忍!?”
他听杨盏面对如此丰厚代价,却依旧要将赌约进行到底,只得无奈摇头,而后望向英远策问道。
“角斗场决胜败者是人,其数为二,必要决出生死方止;驭几台决胜败者是物,其数为九,却只要决出速度最优者即可!不过驭风台与角斗场相较,若想要从中取利,难度恐怕更大!”
英远策说道。
“为何驭风台难度更大?”
英慕雪问道。
“试想,角斗场对决者只有两人,非此即彼,每一场无论投注何人,皆有一半胜算。可是这驭风台就不大不相同,其有九道,也就是说只有九分之一的机会取利。”
英远策道。
交谈之间,竟然路过一处酒肆。
酒肆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共有十二个酒架,酒架高皆约一丈,共长约九丈。上下层次分明,大坛小罐琳琅满目。
酒肆一侧共有六桌二十四椅,桌上皆备四杯一壶,以供路过之赌客歇息饮酒。
“杨兄,我们也算有缘,不如我们坐下小酌两杯,再去驭风台不迟,你看可否?”
丁符却是不待杨盏回话,却已至酒肆,买来两坛最贵的陈年佳酿。
“想不到此时此刻,丁兄还有如此雅兴,倒也难得!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盏看丁符英远策英慕雪三人已各自坐下,只得识趣坐下。
坛并非大坛,四人推杯换盏间,不觉一坛已见底。
丁符正欲拍开另一坛之泥封,却见英远策竟然将其拦下。
“英兄,你这是为何?”
丁符不解道。
“驭风台和角斗场,每日场次皆有限制,现在这个时间,恐怕驭风台所余至多也不过三五场,而我们过去也要一段时间,这酒我们恐怕是不能尽兴了!”
英远策自知驭风台一天共计一百场赌赛,运气差者,甚至可能一百场中一胜难求,甚至有些赌客为了增加获胜的概率,会同时下注,哪怕如此,整体看来也是输多赢少。
是以驭风台对于追求高效快捷刺激的赌徒而言,并不是太好的选择,毕竟偶然性太大,除非逆天的运气,不然不可能一击命中,甚至可能连输十场二十场亦是常有之事。但若是生死赌斗,却也可能是个无解之局。
丁符为他如此付出,而且仿佛正是鸿运当头,是以出言劝道。
听人劝吃饱饭的道理,丁符自然是明白的。
他果然抱起还未开封的美酒,紧跟着英远策的步伐向着驭风台而去。
……
‘忘忧赌坊’,驭风台。
丁符原以为驭风台,顾名思义应该是方方正正、宽阔无比的建筑,至入其间,方知是一场误会。
驭风台竟然分为前台和后台两部分。
台前只有两大部分组成,其一正是驭风台赌客的座位,其二正是九条共计百余丈的环形驭风赛道。
无论是赌客座位还是驭风赛道,皆是呈圆形。
而后台面积几乎是台前的两倍之大,它与前台大体呈圆形不同,而是呈长方形, 长方形又被分割成了四五十个小的长方形,每个长方形格子名为兽舍,每个兽舍里都豢养着近百头用以赌赛的训兽。
训兽种类繁多,有闪电狼,疾风豹,摸天猴,剑齿狮,啸月虎,金背鳄,银耳猪,狼牙犬……
角斗场与驭风台最大的不同,便是角斗场内对决者,无论如何变,对决者始终是人。而驭风台对决者却是随机自抽取训兽品类,以充当本场比赛的赌具。
丁符几人来到之时,驭风台所余比赛场次仅余两场,而本场的赌具也已抽完毕,是一种称之为‘灵缇雪狐’的狐类。
‘灵缇雪狐’ 成年长约三尺,皆是其色如雪,皮毛光滑,四爪强键,奔跑如风,性情温驯。
是以‘灵缇雪狐’即可用于进入竞速比赛;又因其外表可人,亦可充当宠物;又因其天性好动,皮毛冗长而耐寒,肌肉紧实,肉质鲜美,亦是剥皮以为衣,食肉以为食。
丁符杨盏英远策英慕雪四人已至训养‘灵缇雪狐’的方格前。
原来这驭风台却还有一处与角斗场更大不同,这便是如果一旦选出某一类训兽进行下一场比赛,所有赌客皆可至其兽舍挑选自己中意的训兽参赛,当然这需要额外付出一百上品晶石和一千东洲金币。若是无人挑选,则训兽师就会随机挑选九只训兽参加本轮比赛。
虽然驭风台赔率皆是十倍,看上去收益率确实不错,但一百上品晶石和一千东洲金币,代价却也相当昂贵。
几乎所有赌客皆是想以小搏大,而且亦皆知长赌下去定是输多赢少,而且谁也不敢保证自己选出之训兽定能取得最终胜利,是以驭风台的比赛,虽然有选兽这个权利,但真正愿意为之付出代价者,却并不多。
杨盏却是驭风台的常客,而且他凭借修习的魂技‘凝眸透视术’,可谓是无往而不利。
只不过这魂技对于灵力的消耗亦是巨大,以他灵翼境的修为,一日之内最多催动四十次,而今日他已动用了三十六次,几乎达到了极限。
他虽然不知丁符是否会参与此次‘灵缇雪狐’的比赛,但谁会嫌自己囊中金币晶石过多呢!?
他催动魂技,向兽舍之内的‘灵缇雪狐’扫视而去。
【精力,九十】
【体力,九十六】
【耐力,九十二】
【速度,九十五】
【胜率,九十八】
【根骨,极佳】
【过往,未曾一败】
最终在他仔细搜寻之下,最终选出了整个兽舍内综合实力最强,必胜的一只‘灵缇雪狐’。
他自如意戒中取出一百上品晶石和一千东洲金币,交到兽舍内训兽师手中。
训兽师则是拿出一个红章,将一个鲜红的‘一’字印到杨盏选定‘灵缇雪狐’的皮毛之上,以作一个鉴证。
“丁兄,带此场共计两场,丁兄是欲快刀斩乱麻,还是稍待观察,再做决断!”
杨盏看事情已定,便望向一脸茫然的丁符道。
“杨兄既然如此急切,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我就随便选一个吧!”
丁符作狠下决心状,然后道。
“若是如此,那我先去前台等候三位了!”
杨盏却已不等丁符英远策英慕雪三人,便独自行前台而去。
“敢问,这些‘灵缇雪狐’都有名字吗?”
丁符看杨盏远去,却只是一笑置之,转头问训兽师道。
“在寻常人看来,它们皆是一样,但于我而言,它们皆是我的孩子,每一个自然都有名字!”
训兽师回答道。
“适才杨公子所选择‘灵缇雪狐’,是何名字?”
丁符问道。
“它名叫白龙,可以说是这间兽舍的王者,只要有它参加的比赛,它必定就是冠军!”
训兽师道。
“若如此,杨公子每逢‘灵缇雪狐’比赛之时,选白龙参赛,岂非逢赌必赢!”
丁符笑道。
“公子有所不知,凡参赛一次,五轮之内是不可重复参赛的,何况这后台共计五十四座兽舍,有时一两月也未必轮得上一次!”
训兽师回答道。
“丁符,训兽师都说那白龙参赛,定是冠军无疑,我们要不就待下一场,再做定夺吧!”
英慕雪道。
“那只皮毛粗糙,两眼无神,无精打彩的‘灵缇雪狐’叫什么名字?”
丁符没有回答英慕雪之语,却是指向兽舍内一只‘灵缇雪狐’道。
“它的名字叫好酒!”
训兽师道。
“这个名字倒是很特别!”
丁符道。
“不错,这个家伙是无酒不欢,不过这家伙已近半年没有参加过训练了,更是没有参加过一场正式比赛,几乎已经是混吃等死的状态了!莫非公子要选它!?”
训兽师道。
“这个名字我实在喜欢,那我就选它吧!”
丁符道。
“丁兄,你莫不是喝酒烧坏了脑子吧!随便换一只也比好酒强,你看它腿都站不稳,走路都想摔倒,怎么可能参加竞速比赛!”
英远策却是大惊失色道。
“公子,你这是认真的吗?”
训兽师道。他看丁符已将一百上品晶石和一千东洲金币递到面前,亦是感觉匪夷所思!
“你看我的表情认真吗?”
丁符一副认真而严肃的表情。
训兽师无奈,只得收下丁符所付之资,进则在好酒皮毛之上印上一个鲜红的‘二’字。
“我选了好酒,只是给了它一个出场的机会,至于在前台,我会不会下重注,还是会再三思量的!”
他看着英远策英慕雪眉头紧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出言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