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看着玉盒内的红丹绿丸,鼻中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丹香。
“这,这是‘情比金坚丸’?”
他按捺不住心中喜色,不由脱口而出道。
钱大有夫妇识得玉盒之内丹丸,正是‘情比金坚丸’,只是二人相视一眼,又望向玉无咎。
“这‘情比金坚丸’,莫非是尚有余货,认为我等心诚意恳,所以卖与我等?!”
钱大有询问道。
“不是卖,是送,赠送!”
玉无咎一捋花白的胡须,笑意盈盈望着雷虎以及钱大有夫妇。
雷虎钱大有夫妇彼此相望,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雷虎虽然身为强盗,常做掳掠之事,却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赠送!怎么可能?!
钱大有夫妇作为商人,更是精通交易之道,不管是物物交换,还是财物交换,皆是各取所需,或者说对双方都有好处。
赠送,所图者可能更多!?
“不知受赠之人,要付出什么代价?!”
钱大有问道。
“拿起来,走出去,就是这么简单。”
玉无咎轻描淡写道。
“切莫说笑,阁下还请开个价,莫要拿我们开涮了!”
雷虎心道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玄阶九品的丹药,怎么可能说送就送?于是出言询问道。
“正是,若是可以,十五组‘情比金坚丸’,拍出价格为三千五百万中品灵石,平均每组价值两百三十余万中品灵石。作为生意人,岂能让主家吃亏,我这一组,愿出价两百四十万中品灵石,不知尊驾意下如何!?”
钱大有目视玉无咎,一番计算后问道。
“我也愿出两百四十万中品灵石!”
雷虎粗糙之人,本不善计算,观钱大有已经报价,便紧随其后道。
“实不相瞒,本次拍卖的‘情比金坚丸’,并没有余货。这两组‘情比金坚丸’,并非我拍卖会赠送,而是那位拍下者,看你们顺眼,便舍出两组,赠送与你们。”
玉无咎坦言道。
“什么,我们这两组是拍下者赠送?这怎么可能?!我们适才争夺的你死我活,现在他却又免费赠送?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怪人!我不信!”
雷虎听玉无咎言语,本认为实属玩笑,再观玉无咎神色,却有不似作伪,一时之间,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听拍下‘情比金坚丸’者,似乎是一少年。敢问尊驾,施赠者究竟何人?我钱某人虽一介凡夫俗子,却也不能白白受人恩惠!我若是如此收下,岂非不劳而获?!尊驾能否代为引荐,所谓无功不受禄,我绝不能做个坐享其成之人!而且我对那人也是极有兴趣,愿引为忘年之交,还望尊驾成全!”
钱大有言罢,夫妇二人皆是起身叩首,俯身于地。
见闻钱大有夫妇之言之行,雷虎一介粗人如坐针毡,愣于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玉无咎实在没想到钱大有夫妇竟然会有跪下叩头之举,只得赶忙起身,搀起二人。
“赠与者,你们本就认识,我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玉无咎将钱大有夫妇搀起端坐于靠椅上,而后无奈说道。
他确实没想到钱大有夫妇是如此固执倔强之人,原则性如此之强。
原本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事情,却纠缠不休。
“是我认识的人!?我认识的人,印象中如此年轻,又如此富有者,好像一个都没有……”
钱大有在记忆中搜索,良久,却始终无法揣测出此人究竟是谁,只是不住低声喃喃道。
“你不要猜了,我知道他是谁?”
雷虎道。
“你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难道你们也相识,也是朋友?”
钱大有闻雷虎之言,双目熠熠,精神一振道。
“我们不认识,我们更不是朋友。不过他应该是丁符,苗溪镇丁家的丁符。”
雷虎道。
“丁符!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我们在哪里相识?”
钱大有又开始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虽然有点耳熟,却印象并不深刻。
他作为经商之人,虽然现在年岁渐长,头发花白,腿脚已不灵便,身形也不复挺拔,可是对于交往之人,过往账目,依旧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
“你莫非忘了,十余年前,身受重伤,在我们家住了一个多月的那个孩子?!他临走之时,好像说他来自苗溪镇,丁家,叫丁符!”
钱大有的夫人提醒道。
钱大有神情一凝,脑海中便浮现十余年前的一段记忆。
五洲历,二七四五年,沐阳城,盛夏,钱家破落的小院。
这是一个傍晚,原本火红的太阳如大病初愈的老人,虽然健在,脸庞却苍白如纸,没有丝毫的神辉,甚至其周围的云朵,都呈现乌黑或者煞白之色。
天空中不知从何而来的团团乌云,在巨大的天幕下纠缠聚拢。
瞬间天空便黑暗了下来,虽然有风吹过树枝,沙沙作响,但是风中夹杂着沉闷燥热污浊之气。
三千五百万中品灵石,足够让一个家族培养出十个八个灵翼境的修真者。地之间热的仿佛一个大蒸笼,乌云深处已经闪现出道道零碎而短促的闪电,撕破无尽的黑暗,带来片刻的光明。
都说电闪雷鸣,不过此时并没有听到隆隆的雷声。
可预见,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钱大有原本正欲屠宰家中公鸡,给大病初愈的老伴,补补身子。
看天色陡变,准备关门闭户,走向门口,准备将门关上。
门外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嘭”的声响,仿佛有重物坠落。
片刻之后,一匹不知道什么颜色的马,自门口风驰电掣而过,不过马上却没有看到人。
钱大有不以为意,沐阳城策马狂奔者为数不少,门口时常有单骑或者成群的马匹飞驰而过。
他正准备关门,却看到门外不远处,一个周身血污的八九岁少年,仰面躺倒于地,状似已经昏死过去。
钱大有上前探视鼻息,发现上有呼吸,便呼唤老伴,两人合力将少年抬至闲置的床上。
此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如银河倒泄而下,瞬间便沟漫河溢,雨水冲刷着天地万物,燥热之气,一扫而光。
木门在风力的做用下咣当不断,钱大有撑伞又来到门前,准备将其关闭。
不远处传来群马的“踢踏”声,不过几息时间,一群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拿枪使棒,佩剑执刀的强人,便出现在钱大有眼前。
“见到一个骑马的少年从此处经过吗?”
为首强人喝问道。
钱大有凝神观之,只见此人满脸横肉,右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皮开肉绽,鲜红的血顺脸而下,在道道闪电的照耀下,狰狞而骇人。其他随从之人,有的尖嘴猴腮,有的目露凶光,有的杀气腾腾……一望而知,这群人绝非善类,定是附近山上的强盗歹人。
说实话,周身浴血的少年定要命丧于这群强盗之手,若不说实话,这些强盗进院搜查,又定会连累家人。
“你这老头,究竟见过没有?”
为首强人似乎极其恼怒,杀气腾腾道。
“这附近并无其他人家,要不我们进去搜!?”
马群中一个尖锐之声传出。
数十个人,已翻身下马,做出抢入院中搜查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