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中。
宁君秘密的召集了一批忠于自己的死士。
“本君养你们这么久了,今天就到你们回报本君的时候了,随我诛杀奸相,还政于王!”
一众死士纷纷高呼:“诛杀奸相!诛杀奸相!”
另一边,丞相府。
将渠也集结了一批忠心于自己的部众。
这些人一部分是他的门客,另一部分则是他的护卫,人虽不多却也有几百人。
“各位,本相一心为国,然朝中今有奸臣误国,本相决心诛杀奸臣,振兴大燕!”
底下的一众人同样跟着高呼诛杀奸臣。
两方的人马在同时出发,往王宫杀去。
宁君、将渠都不敢借助城防军的力量来消灭对方,毕竟这时候谁借城防军帮忙,就是不顾大局,挑起内乱,瞬间就会沦为全民公敌。
只有先控制住燕王,掌握局势,然后再下手诛灭对方。
结果,两支部队在王宫前相遇。
一个探子飞报而来:“报,丞相!有叛军作乱!”
“什么?”将渠望向前方,果然看到了一批人马。
“全军听令给本相灭了他们!”将渠拔剑怒喝。
两方人马霎时间在王宫前打了起来。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宫门前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燕王在宫中听到消息,命人紧守宫门,吓得不敢露头。
经过了一个半个时辰的激战以后。
宁君这边已经显露败势。
虽然宁君手下的都是死士,但他们人少只有二百余人,而且多半无甲。
将渠那边的人则是他们的两倍,且有一半人都有甲。
“哈哈哈,宁君你们不行了,给本相杀!”将渠站在战车上兴奋大喊,命令手下人加把劲一口气击溃宁君的部队。
就在此时,谋士吴名士急道:“丞相,大事不妙,赵军打进城了!”
“啥!”将渠闻言,脑袋一懵。
赵军怎么可能打进城?
蓟城还有五万多军队,城墙高大坚固,守卫如此森严,赵军怎么打进来的?
难道是宁君那伙人做的手脚?
“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先生可不要谎报军情!”将渠急了他直接从战车上跳下来拽住吴名士的衣领大声咆哮。
吴名士被吓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方才李牧率领军队猛攻城门,结果激战中,城中突然有人接应,帮忙打开城门,赵军顺势入城……”
是了,居然有贼子接应,必定是宁君一伙!
天杀的卖国贼!
将渠心中大恨,“给我杀,一定要宰了宁君!”
吴名士急忙劝道:“丞相,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请您快回相府主持大局,这里就有臣来接手!”
“不行!”将渠恨声道:“不亲眼看到贼子首级,本相绝不甘心给我杀!”
宁君眼看自己这边要顶不住了,心中也是很慌。
这时他也听说了赵军打进城的消息。
一听说这消息,宁君顿感不妙。
他们两方人在此火拼,反而被赵军捡了便宜。
如此下去,只怕燕国要亡。
宁君急忙大喊:“都住手!”
两方人瞬间都停了下来,齐齐的把目光看向宁君。
“丞相,赵军打进城了,我们两方如今应该携手退敌,绝不可在同时操戈!”
将渠听了这话以后只以为是宁君是在拖延时间等待赵军,心中更恨。
“我呸!本相今天就要先灭了你的贼子,再去对付赵军,给我杀!”
两方人早杀红了眼,一听这话之后,两军又缠斗在一起。
宁君气的大骂:“将渠我xxxxx”
不管宁君怎么骂,他们这边的败局都无法挽回了。
宁君身边只剩几十人了。
此时司田李宴急道:“宁君,事急矣!当速退!”
宁君心中一动,急道:“我也正有此意,可是我们往哪退?”
赵军已经打进来了,李宴这小子不会让自己去投降赵国吧?
李宴却说:“不是投降,是走,我们赶快退出辽东,那里尚有三万大军,而且辽东偏远,赵军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来。”
宁君心中又是一动,却还犹豫:“那燕王该怎么办?”
李宴看了一眼战场,眼看自己这边人越来越少,心中大急:“哎呀,还顾得什么?燕王先顾自己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对对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宁君带着李宴,又选了六七个护卫趁着到处混乱的时候逃出战场。
他这一走,宁君一方瞬间落败。
将渠赢得了这次的胜利。
“哈哈哈!痛快!”将渠大呼痛快。
手下人来报:“丞相,宁君那个老贼跑了!”
将渠一听,暗道:莫非这老贼去投降李牧了?
他把目光看向吴名士,行礼道:“先生,如今,赵军已经打进城,本相该怎么退敌?请先生教我!”
吴名士苦笑道:“刚才丞相若是及早回去主持大局,或许能把赵军赶出去,但如今,恐怕赵军已经把城墙控制住了,我们已经无力回天。”
“这……”将渠头上已经冒下了冷汗。
早知道就不应该乘着一时之快,现在局面似乎失控了。
“请先生教我!”将渠对着吴名士深深的一拜。
吴名士长叹一口气:“唯今之计,只有36计走为上!”
“走?”将渠心中一动,道:“去向?”
吴名士道:“辽东!辽东地区偏远,赵军一时半会儿追不过去,而且那里还有数万大军,只要我们到辽东据守,等待天下局势变化,未尝不能复国。”
“好!”
将渠一听,当即就准备带人走。
吴名士拦住他说道:“带上燕王!有了燕王,我们就能占据大义,也能争取盟国的支持!”
“就依先生!”
将渠命人去王宫前叩门,请燕王出来。
燕王听说宁君败了,不知所踪早已经吓得半死。
听将渠在外面让他打开宫门,燕王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命人打开了王宫大门。
将渠带兵入宫以后,先陈述了一下局势,然后就让燕王跟自己离开。
燕王闻言,长叹一声:“想不到燕国社稷,要亡在寡人手里。”
将渠安慰道:“大王莫急,等我们到了辽东,依旧可图振作。”
燕王唤没再多言,跟着将渠出宫。
一行人趁乱逃出城去,往辽东而去。
此时,赵军已经控制住城墙。
李牧率领大军来到了城门外。
“传我命令,大军所到之处,务必严守军纪,不得滋扰城中百姓。”
“唯!”
“还有,让大军驱赶城中燕人回家,但只准驱赶,不准杀人。从现在开始蓟城百姓已经是我国的子民了。”
“唯!”
“传令,今晚全军每人赏肉一块酒半壶!”
“唯!”
李牧抬头看了一眼蓟城高大的城墙,道:“进城!”
东面城门。
李牧刚刚率军进城,就看见王忠义等一众特战队员已经在路旁等候多时。
看到他们以后,李牧慌忙从马上下来,抱歉道:“将军辛苦了,要不是你们昨夜从城头上攀城而入,从里面打开城门,我军安能进的了蓟城!稍后本将一定亲自给丞相上书,为诸位请功!”
“哪里哪里!”王忠义笑了笑:“侥幸而已,要不是城中大乱,就算我们入了城,也不可能潜伏下来。说起来这都是上将军指挥有方!”
说到此,李牧朗声大笑。
赵军一来,蓟城就已经一片大乱。
官府没有下令戒严,搞得全城燕人都想逃出城去。
城中的局面混乱,王忠义他们几十个人摸进来,居然无人发觉。
相互恭维了一番以后,两人同乘一辆战车进入城中。
车上,李牧开口问道:“将军,你比我们都先入城,不知这城中的情况,你可摸清了?”
王忠义应道:“大约一个时辰前,将渠和宁君带人在王宫前火拼,后来宁君落败,不知所踪,将渠赢得胜利之后,听闻我军入城,马上带着燕王逃走了。”
李牧闻言,摇头道:“燕国遭逢大难,居然还起内乱,燕国不亡,没有天理啊!”
“上将军此言甚是!”王忠义附和了一声,又马上开口:“燕王一伙只带了几十个护卫往城外逃亡,末将估摸着他们是往辽东去了,上将军此时,若是派骑兵追赶,必能追上!”
李牧闻言,毫不在意的一笑:“将军放心,燕王一伙已成中之鳖矣!”
“此话怎讲?”
李牧解释道:“丞相早就派了一哨人马,提前到蓟城东面布防,燕王最好别往辽东去,不然必沦为俘虏。”
王忠义一听,由衷的称赞道:“丞相当真料事如神,我辈不能及矣!”
随后,李牧率人来到王宫。
“这就是燕王宫了吧?”
李牧看着恢宏的宫墙,有感而发。
燕国也是一个800年的老牌强国了,光是这王宫修建的就不比丛台宫差劲。
但就是这么一个老牌强国,短短数月就亡了国。
王忠义摇头道:“燕人不思进取,墨守成规,自然会亡国。”
李牧在王宫前停了一会儿,便命大军进入王宫。
来到大殿,此处早已经人去楼空,就连侍女都不见一个。
望着大殿上那一尊象征着权力的王座。
李牧的一位副将提议:“上将军何不上去坐一坐?”
面对这位副将的提议,李牧摇摇头:“那尊宝座,看着就不舒服,坐上去恐怕也会硌得慌,算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等延陵钧擒住燕王,这样我们就能迅速控制住整个燕国了!”
另一边,燕王唤一行坐着马车逃出城外,一直跑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停下来休整。
燕王唤坐在车上,被颠簸的脸色发青。
几个内侍慌忙打开水壶,给燕王喂水。
燕王摆手拒绝,表示自己不想喝。
将渠来到燕王车前,道:“大王,请您稍稍忍耐片刻,等到了辽东一切都会好起来!”
燕王唤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恶心点了点头。
正当燕王一行人再次出发的时候,忽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群人。
见此,燕王一行无不大骇。
“丞相,这是什么情况?”
将渠看着远处那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头,也很懵。
“难道是辽东守军赶到了?”
闻听此言的时候,在场众人有些人还面露窃喜。
如果真的是辽东守军赶来,那他们可就安全了,也就不用这样狼狈了。
然而,吴名士却看清那些人穿的并不是燕国的铠甲。
“不过,丞相,那些不是我燕国的军队,是赵军!”
“什么!”将渠大惊:“赵军怎么会等在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末将延陵钧,已奉我家丞相之命,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将渠慌忙下令:“快掉头,快掉头!”
队伍掉头想往后跑,但此时后面也出现敌军。
于是燕王一会儿又想往南,结果南面也有敌军。
此时,从高空俯瞰,燕王等人已经被四面包围,走投无路。
见到这场景以后,燕王唤被吓得失声大哭。
将渠也知道他们完了。
“丞相我们怎么办?”吴名士看着将渠急声询问。
将渠眼看所有的护卫都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不禁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投降吧!”
周边的护卫们纷纷扔掉了自己的武器,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延陵钧骑着马来到他们面前:“燕王何在?”
马车上的燕王抹了抹眼泪:“寡人在此。”
延陵钧从马上跳下来,单膝下跪行礼:“请大王下车!”
燕王从车上下来,延陵钧命人将燕王请到后面看压起来,又把目光看向旁边的将渠。
“汝就是燕相将渠?”
将渠整理了一下衣服,傲然道:“正是!”
“如今被俘你有何话讲?”
将渠恨声道:“若不是有宁君那个贼子接应,汝等安能至此?”
“宁君?”延陵钧冷笑一声,命人推出几个人。
这几个人的头发蓬乱,全都垂着头。
将渠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宁君,怎么你们!”
宁君抬起头看了眼将渠,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延陵钧笑道:“好了,你们哥俩到后面慢慢聊吧,这一路上你们有时间聊!”
这一波杀人诛心了,属于是。
很快,延陵钧就带着燕王等人凯旋而归。
李牧早早的就带人等在宫门前迎接。
“将军辛苦!”
“为国家效力!”
“燕王呢?”李牧向着后面的一群俘虏看去。
延陵钧指了指中间的一个人:“那个就是!”
李牧心中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好,这次我们可以向丞相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