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莲心和刘一郎目送着鹿含笑匆匆忙忙走了,记者们也像撵兔子一样,去紧紧追鹿含笑了。
呼啦啦人走了很多,一郎画室忽然显得空空荡荡了起来。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画室的刚才围观看了一会儿热闹的学员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又开始画画了,但没有了好戏看,他们觉得寡淡起来,没有了兴奋点,大家画画的时候,也好像失去了兴趣,状态有些疲惫和萎靡。
“今天的故事有些逆天,你们看明白了吗?哈哈,我觉得我们老师刘一郎先生跟那个好像是记者的美女有什么故事。”
“他们好像不是对对恋,好像是多角恋,现在的恋爱观有些骚,有些没有看明白。”
“我看了一会儿,有些明白了,好像还有一个叫什么……莫什么叹的,对,莫之叹,他是我们老师的情敌,这个故事,有点儿复杂。”
刘一郎听着自己的学员们的议论纷纷,有些恼了,训斥他们:“好好画画,别胡说八道。”
学员们揶揄地看看老师就闭嘴了。
追赶鹿含笑的记者们,无果,都纷纷回到了画室,他们围着孙莲心和刘一郎进行采访,他们才是事件的关键人,孙莲心又是事件的焦点人物,都要对他们进行采访,问各种奇葩问题的记者都有,有的问题甚至越位,达到了骚位,让人脸红。
“喂,孙莲心女士,你也是记者,你和刘一郎的地下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请你回答。”
“孙记者,你作为京城一家大报记者和诗坛新秀,你有自己的男朋友,为什么会背着自己的男朋友,跟自己的男同学搞暧昧?”
“听说你的男朋友到米国出差了,你是忍受不了临时空窗期吗?你是不是一个腥鱼很强的姑娘,你和刘一郎在偷偷恋爱或者床第之欢的时候,你有一种愧疚感吗?”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我跟你们实话实说吧。”孙莲心神情揶揄地看看那帮跟自己同职业的记者们,她没有好声好气地接受采访,她声色俱厉,声若洪钟地说,“我跟刘一郎先生,我们正大光明,没有任何狗扯羊肠子的不堪,谁敢胡说八道的话,我会告你侵犯名誉权。”
孙莲心气得涨红了脸说完,她自己就是记者,知道记者是最难缠的主,赶紧匆匆忙忙,落荒而逃。
事有凑巧,她刚出门就看见了路边停着一辆没有熄火的出租车,赶紧招手示意自己上车。冰雪聪明的司机,见状,没有耽搁时间,砰地一声,打开了车门,孙莲心赶紧进车,吐出一个字:“快!”
司机明白,即可开车,绝尘而去,追过来的记者们,只闻到了汽车尾气的味道。
孙莲心刚钻进出租车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她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京都晚报》社最勤勉的副社长胡知侠打来的,让她感到有些意外,赶紧接听电话。
“喂,胡社长,是我,你找我?”孙莲心柔声问。
“现在的人工智能科技发展很快,我们报社编委会专门开了一个会,要刊登跟人工智能相关的报道。”胡知侠吩咐说,“我们有一个跟人工智能相关的展望和未来发展的话题,需要你采访一下京都汇联科幻先锋创维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董明柏。”
“他是我们京都人工智能方面的权威科学家和制造商,听说他在设计推出一些高技术含量的人工智能产品,有些已经投入了市场,引发了社会各方面的极大关注。”
“你的采访董明柏的时候,要着重于人工智能对于我们现代文明的利与弊,两个方面着墨,以引发人们对人工智能的思考……”
“好的,明白。”孙莲心一脸表情严肃地说,“我回去就做一下准备,把这次采访弄好,你的话我记住了。”
……
黄昏时分,京城美轮美奂。
今天是周日,妈妈不上班休息,饭点早些,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时候,妈妈刘菊梅就做好了晚饭,伺候大家用膳,饭后,爸爸孙长江连碗筷都洗好了。
妈妈和爸爸有个约定,妈妈做饭,爸爸洗碗。
孙莲心吃完晚饭,弟弟孙一定和妹妹孙文艺在客厅里复习功课,备战高考,安静的像两只猫咪,他们刷题的笔,在纸上笔走龙蛇,发出特有的沙沙声。
孙莲心没有出去欣赏潋滟黄昏景色,躺在床上,翻看一本人工智能方面的科技前端杂志,她要对人工智能方面的知识有所了解,为了采访京都汇联科幻先锋创维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董明柏做功课,不然,在采访董明柏的时候,问出外行话来,董明柏小看的不是她,而是她的报社,因为她出去采访,她的身份就代表了自己的单位,就毋庸置疑地成为自己单位的形象代言人。
夜归的乌鸦,哇啦哇啦鼓噪着,敲打着孙莲心的耳鼓。
以前京城的乌鸦几乎绝迹,但这些年城市绿化搞好了,拆除了一些有污染的国有和私有企业,腾出了不少闲置的土地,政府没有把土地高价卖给房地产开发商,而是顺应民意,就地开发成了一些城市绿地,跟原有的防护林带形成了城市林带,亦称城市森林。
绵延的城市森林带是指在农田、草原、居民点、厂矿、水库周围和铁路、公路、河流、渠道两侧及滨海地带等,以带状形式营造的具有防护作用的树带的统称。
林带按形状分为条状和网状两种,除农田、草原防护林带多为网状外,其余防护林带大部分为条状;按防护要求和作用,分为防风固沙林带、农田防护林带、草原防护林带、护岸林带等多种类型。城市的绿地扩大了以后,乌鸦和喜鹊也飞回来了,据说,有人在城市林带里发现了野兔子和狐狸,还有黄鼠狼,甚至有江湖传说,有人在城市森林里发现了消失多年的野狼的身影。
虽然发现了野狼,但没有发生狼袭击人的事件。
难道狼变聪明了,学会了与城市和谐相处?
听着窗外传来的乌鸦哇啦哇啦的鸣叫声,孙莲心没有觉得乌鸦的叫声晦气,倒觉得那是乌鸦特有的天籁之音,但很多人对乌鸦的叫声很反感,觉得它是报丧鸟,其叫声可恶,还冠以乌鸦嘴的污蔑之词。
如果乌鸦会说话,能跟人类交流的话,肯定会为自己进行严词辩驳,让人们给它们平反。
这时孙莲心忽然想到日本出产的一款狗语翻译机,戴着狗语翻译机,人就可以听懂狗说什么,跟狗交流了。那天买一款狗语翻译机,戴着狗语翻译机,跟狗进行一番交流,肯定十分有趣。
现在的科学,真是奇妙,创造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奇迹。
……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孙莲心按照跟董明柏约好的时间,在董明柏的办公室对他进行了准备充足的采访。说是充足的采访,不过董明柏给摔下来的只有区区二十分钟的采访时间。
董明柏是京都汇联科幻先锋创维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又是人工智能科研方面的科学家,整天忙得跟陀螺似的,时间被秘书安排的满满当当,他那样的大忙人,能给你抽出二十分钟采访时间,已经很是奢侈了。
在采访人工智能科学家董明柏的时候,董明柏对人工智能的发展也是值得赞叹的,但在赞叹的同时,还有些担忧,为我们的明天担忧,担忧科学会成就我们的明天,说不定也会毁掉我们的未来。
科学真的是把双刃剑么?科学和技术自从17世纪获得突飞猛进的发展以来,不但充分显示了它的造福功能,也逐渐暴露出对自然和社会的危害。
仅仅说人工智能吧,有利也有弊。人工智能在给人类带来福音的同时,也带来魔音,甚至最后会毁灭我们人类文明的进程,让人对未来捏着一把冷汗。
孙莲心采访完了董明柏以后,这个整天泡键盘的键盘侠,很快就把那篇人工智能的新闻稿写好了,然后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董明柏,他审读以后,对稿子很是满意,对个别词语进行了一些增删或者润色,就通过了审读,返还给了孙莲心,说可以发稿了。
孙莲心采写的这是一篇有分量的稿子,没有积压,很快就过了三审。副社长胡知侠通知孙莲心说,你写的那篇采访董明柏关于人工智能的稿子,明天就会见报了。
按照常规,报社发表某某记者的某篇新闻稿,很少会通知作者发稿见报的时间,记者接到见报时间,这种例子鲜有。接到副社长胡知侠的电话见报通知,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孙莲心这个中间媒介转达一下董明柏,提醒他即时看采访自己的新闻稿,不要误了。
因为董明柏特么的忙,不提醒他看报的话,闹不好会错过最佳阅读的时间。新闻都是一条条鲜活的鱼,错过了就没有新鲜感了。
孙莲心接到副社长胡知侠的电话通知以后,她就给董明柏发了微信,提醒他到时候别忘了看报。
给董明柏发完了微信,孙莲心想,人们会对她写的那篇稿子感兴趣吗?人们不会光顾着挣钱,对人工智能科学麻木不仁,漠不关心吧?
反正她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记者,她不惜笔墨,熬夜费神,认认真真把稿子写了,见报以后,读者怎样评价或者阅读,那是读者的事儿,她也尽到了一个记者的社会责任。
想到这儿,孙莲心忽然想起了受闺蜜陈帅溪之托,让到米国纽约出差的莫之叹,给她买一个米国跳蛋的事儿,这事儿一忙,还没有给莫之叹那厮说呢。
再过几天,莫之叹出差就要回来了,还没吩咐他买跳蛋,万一忘了,辜负了朋友的托付,那就不好了,丢份儿了。
她特么不想丢份儿,针头线脑大的一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利落,会被陈帅溪看矮了。
在她孙莲心的印象里,陈帅溪办事能力很强大,什么事儿都是亲力亲为,很少麻烦别人,用她的话说,世界上最难的事儿就是借钱,我一辈子也不会向人开口借钱,自愿把钱白白送给我的不在此例。
她让陈帅溪帮忙办过不少的事儿,每件事儿都办的她心里舒舒服服,但陈帅溪没有让她办过什么事儿,买个米国跳蛋这样的小碎事儿,她要是办不成的话,也就没有谁了,会愧疚至死。
孙莲心打通了越洋电话,随着莫之叹手机的音乐声响起,她知道通了,好期待听到莫之叹那宽厚又带有磁性的声音。
但电话响了一会儿,那家伙就是不接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在洗澡?不会吧,这么早就洗澡?哦,不对,我们和米国有时差,我们这里是晚上八点多,米国纽约大概是早晨天刚亮或者还处在黑暗之中的样子吧。
又过了一会儿,莫之叹还是没接电话,这厮是不是在睡懒觉?或者跟洋妞滚床单,不敢接听我的电话,怕暴露了他的丑行?
电话这时断了,话筒里传来运营商系统发出的服务小姐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稍后再拨。”
什么鬼?孙莲心忽然有了某种惴惴不安的感觉,类似爱情的危机感。
原本孙莲心觉得自己对莫之叹的爱情很稳妥,没有什么危机感,她也知道鹿含笑对他贼心不死,会骚扰到莫之叹,但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爱情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前几天发生了“裸画门”事件以后,她才感到了爱情的危机,鹿含笑在处心积虑地想拆散她和莫之叹,让她对莫之叹比原来关怀了很多。
她再不关怀莫之叹的话,莫之叹闹不好就会被鹿含笑或者别的什么女人关怀到潋滟春怀了。
想想都脑门冒冷汗。
孙莲心打不通莫之叹的电话,这时她心有疑虑了,他们《京都晚报》昨天还刊登了某个商业大佬,在米国纽约出差的时候,偷偷到红灯区买春。
米国国情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国家禁止开设色情场所,卖淫和嫖娼都可入刑。
但米国不一样,那个貌似高度文明的山姆大叔,只要你申请了手续,得到政府部门的批准,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红灯区营业了。纽约布鲁克林有一个名叫“亨茨-庞特”的地方,那里被称为“纽约城红灯区”,生意很好,红红火火,是妓女、老鸨、毒贩、瘾君子们的聚集之地。
莫之叹那厮会儿会不会就在“亨茨-庞特”那个地方,跟米国妓女鬼混,说不定他一次点了一只黑猫一只白猫,两道潋滟春光,正在很嗨的进行吃鲍鱼行动也不一定。
想到这儿,孙莲心恨得牙根儿痒痒,我在国内洁身自好,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寂寞如火,火烤的我欲罢不能,你倒好,在米国找到了你的逍遥宫,还大玩三匹,我要用一把小快刀,唰啦一声,哼,割掉你那不老实的三两骚肉。
喂猫,喂狗。
就算是割不掉你的那根儿惹祸的骚香肠,我也不会放过你,要对你进行化学阉割,让你成为小痿哥,就是吃伟哥也不管用,让你一辈子废掉床上的武功,看着别人春光逍遥,馋死你没商量。
这就是骚客进行骚乱活动的可悲下场。
她如果遇到的莫之叹真是一个人间骚客的话,她孙莲心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会一脚把他踹到太平洋去喂鲨鱼。
孙莲心胡思乱想着,越想越生气,恨不得长翅膀马上飞到米国纽约,找到那厮,对他实施狠毒的阉割大计。
但孙莲心很快就冷静下来,觉得天下本无事,自己这是庸人自扰之。
莫之叹不是色狼,也不是隐蔽性色狼,更不会是一只偷腥的猫。
他莫之叹绝对是一个绅士风度的良好青年,是国家的未来,会担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大任,不是颓废和纨绔子弟。
别说嫖娼的猪狗行径了,他除了痞坏痞坏的做派,身上鲜有不良嗜好。如果他是色魔色鬼的话,早就开垦她这块儿处女地了,不会让她这块儿处女地至今还荒凉着,没有种上一棵庄稼。
别说耕云播雾,大行周公之礼种庄稼了,至今他们两个相爱的傻瓜,还没有接吻的成功,如此之人,奇葩中的奇葩,已经傻出地球,傻出宇宙,成为顶流傻瓜,怎么会出轨呢?
孙莲心的心踏实下来,但她再次锲而不舍地拨通了莫之叹的越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