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鹤行目光凝视她,问:“能克服?”
“不能。”她理直气壮:“你教我,我会好好学的,我学习能力强。”
商鹤行忽然笑了,温织问他笑什么,他说:“不否认你的学习能力,但在学习游泳这方面,跟你的学习能力牵扯不上关系。”
温织气呼呼地鼓了鼓腮帮子:“少小瞧人。”
“没小瞧你。”他伸手,温柔替她捋开湿漉漉的耳发:“既然你都愿意把命交给我,我不会再说什么,遂你愿。”
“真的?”
“嗯。”
那声‘嗯’的尾音刚落,温织就栽进了泳池里。
伴随着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开。
商鹤行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低咒一声:“疯了。”
随即扯开身上的毛巾丢在一旁躺椅上,纵身一跃,跳进脸色泳池里,掀起更大的水花。
商鹤行将沉入水里的温织捞起来,这次她没有很惊慌,被捞起来后,立马变成八爪鱼,自觉攀住他:“你还不是下来跟我一起疯了。”
刚才他说那句‘疯了’,她听见了。
商鹤行抬手托着她的臀,不让她滑入水里:“陪你疯,你高兴吗?”
“高兴。”她的心情其实远比说出来的高兴还要高兴。
商鹤行问她:“从哪一步开始?”
温织眨了眨眼:“不是你教我游泳吗?怎么还反过来问我。”
商鹤行低笑,灼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后:“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你领悟了嘛。”
温织脸上的小表情看起来很迷茫:“什么?”
她在这方面本来就没经验,所以领悟迟钝,半晌没反应过来那句话的意思。
等她思想终于能参透的时候,身体也被参透了。
天好像黑了。
四面落地的窗户外是昳丽的夜景。
梦里的场景真真假假,变幻无穷,温织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穿上浴袍的,商鹤行站在她身后拥着她,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热气缕缕落在她后脖颈,她缩了缩,也没阻止。
开口时,她嗓子有些哑,转过身抬起手勾住他脖颈:“对了,暂时跟你告个别。”
现实中,她是不会跟商鹤行告别的。
但是梦里可以。
所以梦里说过,就等于现实里说过。
“为什么告别?”商鹤行问她。
温织如实告诉他:“我打算去庙里清修一段时间。”
至于原因,她也说了:“躲你。”
商鹤行挑眉:“躲我?”
“嗯。”
温织什么话都跟他说:“我想跟你保持距离,离你远点,你这个人,太危险了,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止步在儿女情长上。”
商鹤行认真听她说完后,问道她:“我哪里危险了?”
温织抬手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膛:“他们都怕你。”
“他们都怕我,是他们,你又不是他们。”商鹤行握住她戳来戳去的手,禁止她四处点火。
温织抽了下手,没抽回来:“谁说我不怕,我也怕你。”
商鹤行摩挲着她白嫩纤细的手指:“没看出来,瞧着你挺胆大。”
温织皱起秀眉啧了声:“你比他本人还像他。”
一声失笑从商鹤行声腔溢出:“我不就是我么?”
这一声笑,差点让温织骨头都酥了。
他的资本太足了,从头到脚,包括头发丝都能令人着迷,温织对梦里的他很上头。
勉强清醒了几分,她板着小脸说:“你是只存在我梦里的人,你才不是他。”
商鹤行也不生气,继续问她:“不是他……那我是替身么?”
“也不是……”温织支支吾吾琢磨了半晌后才说:“你们是一个人,但现实中的你我不想交集,这里可以,我甚至愿意把我对你的想法都告诉你。”
商鹤行循循善诱:“什么想法?”
温织咧嘴,笑得灿烂又明媚:“我馋你身子。”
她的话这样直白,挑动着商鹤行的每一根心弦。
他看她的眸光越来越深邃,其中的占有欲似乎变了味道,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所以选择遵从。
于是他问出那句:“那你喜欢我么?”
温织呼吸一滞,在他向她问出这句话的短短一瞬间,她的心跳骤然加快。
是喜欢的吧?
不然怎么会一再让他出现在她的梦里,还任由他在梦里欺负她呢?
不过这个回答她就没有告诉他了,抿了抿唇角,用沉默来回他。
这时,商鹤行将她抱起往里走。
腾空的失重感让温织紧紧搂着他:“去哪?”
他说:“喝点酒。”
温织一脸懵:“喝酒?”
很快温织就知道了,他口中所说的此喝酒,非彼喝酒。
那酒是往她身上倒的。
疯狂得不行。
这个梦做了很久很久,直到半梦半醒之际,温织听到男人问她:“去多久?”
温织累成一滩:“半个月……”
“半个月也够了。”
“什么够了?”
没有回答她的声音,一切归于寂静。
次日,温织起床的时候腰酸背痛,她小脸皱成一团,倒吸了几声气,最后扶着腰去了盥洗室洗漱。
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而且这还只是梦里的经历,温织甚至不敢想象,梦里的一切要是发生在现实中,照他那样折腾,她恐怕要去半条命……
光是想想身体都在打寒战。
吃过早饭后,温织去见重婉英,并跟重婉英说了自己要去寺庙住一段时间的想法。
重婉英可怜她:“织织,一年了,该放下就要放下,人得学会往前走。”
温织点头:“我知道。”
然后就不说话了。
重婉英作罢:“随你吧,你想去就去,想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派车来接你,只要我在商家的一天,我就能做主让商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温织说:“夫人,你真好。”
重婉英眼神怜爱:“我看见你就会想到你妈妈,照顾好你,她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温织垂眸,掩住眼底情绪,这一刻她心里在想,真的可以瞑目吗?
中午之前,温织收拾好行李,重婉英派车送她去机场,与孟繁在机场会面。
飞机上,温织准备补个眠。
耳畔传来孟繁絮絮叨叨的说话声,起初她没细听,直到孟繁那句——
“我听我爸说,表叔好像要出公差半个月呢,我以为这么快就调任,我爸说不是,不过具体他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