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的意思是,我有把握的。”
时吟首先反应,手握拳抵唇低咳了声,视线偏一旁,蓦然解释。
这样说……肯定会吓到他,或……
总之,时吟觉得怎样都不妥。
古瑟覆抚在他衣襟的手指微顿,犹豫了许,缓放下了。
他抬起眉目,瞧着时吟,眸色莫名有些黯然。
良久。
古瑟目光沉入了时吟那深不见底的眸色里,不知为何,忽的有道心电一闪而过,突记起似的蓦然道了句。
“公子……贵姓?”
闻言,时吟蓦地眸色忽然一艳,有些意外。
终于……记起要问自己名字了么?
“……你,怎突就想起要问我名字了?”
时吟好奇的问了句。
按照寻常相遇之势,他不应该第一时间问自己名字么,怎的……
面对时吟的反问,古瑟明显意外的微顿。
回神后,因地上实在冰凉,他自坐回了床上,想了想,甚至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思忖着歪了头。
片刻后,他抬手手指挠了挠额头,皱着眉头同时吟真诚道。
“呃……其实一直想的,只是,好像每次有这样的想法,脑子里便突然空白,然后本想问的话……就没有预想的问出来……”
当古瑟将那话问出后,古瑟的脑海好像一下子就明朗清晰了,亦知道,自己这话,其实在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想问的。
这话,他……好像憋了很久?!
“嗯,我叫时吟。”
时吟似乎能理解般的,点头轻应了声。
……果然,白月卿不会这么简单任由他们自由了。
——只要有关他的事,他,都会让他的瑟儿脑子一片空白吧?
连有所触及,他都会控制他选择性的避开……
闻言,古瑟心底蓦然一触动,呆了一呆,迷惘惊艳的神色盯了许久时吟。
“你是……二皇子,轩辕时吟?”
古瑟的心底蓦然触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意外震惊的同时,自己的心会跟着莫名加快。
像是……某根弦被触动了一般。
“嗯。”
时吟神色无澜平静,点头轻应了声,声线于古瑟莫名觉得温柔。
得到肯定,他又是意外一顿,盯了许时吟,眉头下意识的微蹙了蹙。
“……皇子,不应该有自称吗?”
无意识自然便问出了口,意识到后,他眉梢自顾一挑,心虚的垂了眉目。
呃,皇子面前,好像不能这么无规矩来着?
不过……这人,是为了瞒自己,所以才不用自称?
也不对!……既是要瞒自己,他现在应也不会承认这么爽快才对!
所以……到底为何?
“习惯了,……我不是在皇宫长大,简称比较习惯。”
疑惑之际,时吟眸眼微带笑的望着古瑟低低解释了句。
然,他哪是什么习惯,不过看人而已。
古瑟诧异一怔,稍有迷惘,却也跟着点头回应。
“……你歇着,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
时吟回头看了眼门口等得焦急的侍卫,打断了微有失神的古瑟。
“嗯。”
古瑟即回神囫囵点头回应。
时吟细细瞄了眼古瑟,轻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出去随等着的侍卫离开了。
古瑟目光落在门口,失了神。
二皇子……时吟?!
他……就是那个他们谈论,喜他皇叔喜欢的人的那个二皇子?
……所以,他不忌讳厌恶与自己的亲密接触,便是因为……他本就喜男子的原因?
思忖着,古瑟的手指无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唇,昨日的场景隐约浮现。
倏地,他又心电一触,瞬息回神清醒。
所以……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对自己好,便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吧?!
这思绪一起,吓得古瑟额角冒挂了滴冷汗。
这地方,果然还是待不得。
想着,古瑟慌张起身下了床,穿戴整齐时吟给他备的衣物便准备离开。
一步跨出门槛,未来得及转方向走,迎面与人撞了个正着。
将他鼻梁撞得生疼,眼泪都出来了。
他摸着鼻子纳闷的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瞧着面前一脸黑线,还扶了把他的若尘。
顿了那么几秒。
“若尘?”
皱着眉头将若尘打量了一遍,视线往他身后望,听雨即从若尘身后跨出一步,扯着嘴角微笑着恭敬的拱手。
“古公子,人我已经替你带到了,公子那边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嗯,有劳了!”
古瑟放下摸鼻子的手,正经客气的点头轻应。
听雨手恭敬的拱了下,便转身离开了。
古瑟盯着他的身影走后,即拉了若尘便走。
“走,赶紧回去了。”
若尘一脸茫然即黑线,皱着眉头站在原地,愣是没让古瑟拽动。
“怎么了?”
冰冷公子冷着眉目随口问了句。
古瑟硬是被若尘不动的身体给反弹带了回来。
他放开若尘的手,纳闷疑惑的半围着若尘打量了一遍。
“你怎么了?怎还舍不得走了?”
奇怪的道了句。
他这回去的反应应属于正常吧,虽应激了点,但也属于正常反应,不是么?
可他……?!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休息好了再走也不迟。”
古瑟:“……”
古瑟意外的瞄了他眼,四下扫了眼后,悄摸的附手唇边凑到无动于衷的若尘耳边。
“这府邸主人是、当今二皇子……!”
“嗯,有什么问题吗?”
看古瑟神秘兮兮的模样,若尘意外奇怪的瞄了眼,应的淡定。
若尘这反应,古瑟白了他眼,甚至鄙夷。
“他不是有那癖好么?他……竟然不顾自己性命,用自己心头血帮我,你说,他这般,于我,应是……”
古瑟话没说完,若尘见怪不怪的突挑了下眉。
“他既然这样帮你,你就不愿想想,你们之前是否有甚关系?”
无澜疏清的反问了句。
古瑟:“???”
自己为何要这般想?
除了那般想法,他还能想什么?
除了有那般想法,正常的朋友,他应是不会那般与他接触吧?
哪怕万般无奈,也……
就算是万般不得已,情况危急,可……
他从他眼中,也不应该看到的是那种温柔神色,不是么?
——一介男子,谁会对自己的同性好友露出那般温柔深情的神色目光来?
所以,他是皇子,最是皇室无情,突这般对自己好,定是看上自己容颜了!
至于其他,肯定不会有什么,有,也只是一时需求心喜,拿自己当玩偶罢了!
古瑟垂眸沉思了许,然后抬起眼皮认真的望着若尘。
“若尘,你是不知,他是如何帮我的,自是于甚不会他想!若是……你知道,他救我时,喂药是亲自用……嘴喂的,你便就会明白,我是否多想了!”
当初他还感动的要死,谁知……
要是他拿皇子身份逼迫自己,他要……
思至此,古瑟心底突茫然无措了。
“他喜他皇叔的男宠,这也证明着,他……同样喜男子,由此可见,他这般对我好,自是有目的的……”
顿了顿,古瑟怅然的解释。
于自己的颜值,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低垂着头,虽表现平静,但心底是无措的。
“他是皇子,若是他……用权压迫,若尘,我当……该如何?”
古瑟再度抬起眉目,若尘看到他眼里,露了担忧茫然的后怕之色,很是无措,捏着衣袖角的手指紧紧的绞着衣袖。
若尘不知道柳于君给他注入了什么样的记忆,但看眼前这人儿的神色,忽然很是心疼,即神色温和了几分。
他轻叹了口气。
“二皇子不是这样的人,他,并非真喜男子,只喜那人而已,换做旁人,便就厌恶了。”
这话,若尘出的极其笃定,听的古瑟都莫名呆了一呆。
他歪着头,将这么认真替人解释的若尘打量了一遍,蹙着眉,浅信道。
“真是如此?……那二皇子跟你说的?”
若尘:“……”
闻言,若尘在心底叹了口气,很明显无语的瞟了眼古瑟。
“若是不信,你改天去问问他本人便是!”
没好气的道了句,然后自己跨进了房间,在烤炉的桌案边坐了下来,自顾烤起火来。
他说自己是他家公子的男宠他都懒得说了,竟还问的……
果然,旁言不可听!
看,把这小公子‘教’的……
古瑟:“……”
这话说的,就像小绵羊跑饿狼面前天真的问,听说你不吃羊有甚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