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皇后宫中,乌苏拉等人认为与其去扬的房间,不如让他们来比较安全,扬和汉泽也在乌苏拉的房间会合。
两人的年龄都和乌苏拉差不多。
但是,先不说已经认识的韩泽,与乌苏拉初次见面的杨,就无法掩饰紧张。
乌苏拉见状,主动走近,微笑着轻轻握住扬的手。
“你好,杨,你也叫我乌苏拉吧。”
感激和不安似乎同时袭来,扬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救救我父亲吧。”
“当然可以。不过,为此必须了解很多情况。我想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那就好,不过我也不知道谋反的详细情况。父亲只说他会好好考虑的,不要担心。”
乌苏拉轻轻拍了拍扬的手。
“不是的,杨。我想知道的是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比如喜欢什么食物,你小时候教过你什么游戏等等。也就是说,我想知道父亲为人如何。”
当然,杨感到很困惑。
“那有什么用吗?”
“嗯,只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可以预测他的行动。因为你父亲的形象在中原几乎没有人知道。要想保护他,就必须了解对方。”
“那就随便问我吧。”
“那我们就坐下来,边喝草药茶边聊吧,汗泽也一起喝怎么样?”
善解人意的拉米安迅速走向附设的茶水间。
但是室内看不到泰罗斯和卡尔的身影。
卡尔照例可能是在暗中作乐,但塔洛斯却去了别的地方。
因为在准备的途中多拉不在了,被留在了明天的会场的大厅的哈里斯,非常忙碌。
“对了,那个装饰就放在那里好了。啊,那个不对,把它移到入口去。”
由于视线移到入口,哈里斯的眼中出现了进入房间的塔洛斯的身影。
“哦,真是两个瓜啊。”
虽然因为戴着白头巾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与佐伊亚有着很深渊源的哈里斯的声音里,可以听到半是惊讶,半是困惑。
塔洛斯苦笑着,作为同样辅佐元首的人,他以寻常的方式向元首致意。
“你知道吗?我是巴罗德联合王国陆军大臣塔洛斯,是您也很熟悉的佐亚参谋总长的直属部下。请见见。”
“嗯,事情的经过我都听琐亚大人说过了。不过,我一拜见尊颜孙雁,他就惊讶地叫了起来。请不要让他感到不快。”
“我才拜托你,请不要在意。认识佐伊亚大人的人一看到我的脸,一开始当然会大吃一惊,但很快就会明白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虽然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我是个认真、认真、固执的男人。”
泰罗斯笑着告诉哈里斯,哈里斯也含笑回应。
“其实,我也是。”
“哦,我听说哈里斯殿下是中原第一的智慧者。”
“换个说法,就是中原第一的爱说谎,对吧?但正因为如此,如果不认真、诚实,谁都不会把你当回事。”
“哦,的确如此。嗯,我和你很合得来。”
“我也是。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喝一杯,请到我的房间来吧。”
“我倒是无所谓,你不是很忙吗?”
“很快就安排好了。之后又会很忙。要好好谈的话,也只有现在了。”
就连有点迟钝的塔洛斯也恍然大悟。
大概是想密谈吧。
塔洛斯尽可能自然地回答。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也想喝点,就听您的吩咐吧。”
“那太好了,来,这边走。”
塔洛斯和哈里斯离开后,皇后来到大厅。
一看就知道他很不高兴,正在准备装饰的人都装出很忙的样子,谁也不敢靠近。
奥内焦躁不安地说:“为什么多拉和哈里斯都不在!”抱怨道。
一名偶然视线相对的女官,像被蛇瞪着的青蛙一样颤抖着回答。
“多拉大人外出了,哈里斯大人在休息。”
“哎呀,太不负责任了!你知道明天对这个国家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天吗?”
不是对这个国家,而是对自己,女官没有任何反驳,装作很忙的样子快步离去了。
奥内环视四周,寻找着新的牺牲者,微微一笑。
只有他一个人一动不动,像墙上的花一样呆呆地站着。
是刚刚外出回来的若莱。
衣服和胡子上都沾着沙子,那是因为从马上掉下来的缘故,但他似乎连掸掉沙子的力气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怕和乌苏拉女王碰面而在馆内徘徊吧。
这时,奥奈突然走近,小声嘀咕道。
“我听沙多夫说要把乌苏拉当作人质,那还用说吗?干脆把耶曼斩了吧。”
皇后对若莱低语道,干脆杀了耶曼吧,若莱吓了一跳。
“是、不是!我被说的是,乌苏拉女王,呜!”
奥内出人意料地用力抓住她的喉咙,令若莱目瞪口呆。
奥内彻底抛弃了伪装的高雅,露出了没有教养的样子,用尖利的声音威胁道。
“再多说一句话,严刑拷打的人就会下令把你的舌头挖掉。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好吗?”
若莱“嗯嗯”地点了点头,奥内松开手,用一种轻松的声音说。
“嗯,那是罕见的山羊卡佩尔式的胡子,我忍不住摸了摸。对了,你就是那位有名的若莱将军。我真想听听你叔叔马因多尔夫一世的往事。到稻草的房间来。”
“啊?啊,不,我知道了。”
在现场,没有人责备奥内在婚礼前一天把男人带到自己的房间,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莱也无暇顾及这些,被拉着跟着奥奈走了。
另一方面,塔洛斯去了哈里斯的私人房间,被室内的黑暗吓了一跳。
明明是大白天,厚实的遮光窗帘却紧闭着。
取而代之的是,桌上放着灯盘,橘色的小火焰摇曳着。
“太暗了,不好意思。我们最怕的就是阳光,没关系吗?”
面对辩解般的哈里斯,塔洛斯笑着回答。
“当然可以,这里的气氛很适合喝酒。”
哈里斯也笑了。
“其实,我没有酒。不过,我觉得如果不说的话,就无法和你单独相处。如果你真的想喝,我帮你拿过来吧?”
“开玩笑的。实际上,除了庆祝宴会,我平时没有喝酒的习惯。因为工作关系,我是常在战场。”
“哦,我也一样。酒会使头脑迟钝,不喝是最好的。那么,那么,我先告辞了,让我把酒也脱掉吧。”
哈里斯一边说,一边拿起白头巾。
素颜的哈里斯意外的年轻,五官端正,但是皮肤很薄,能看到微微的血管。
她有一头素净的银发,一双清澈的灰色眼睛。
眯起眼睛笑了。
“隐藏表情,对我这种工作的人来说,有时是有利的,但想说真心话的时候,还是这样比较好。”
“是啊,嗯,我总是这么说。”
对着逗笑似的塔罗斯,哈里斯温柔地看着他,同时叹了口气。
“真羡慕你。”
“嗯?为什么?”
“因为我可以相信站在上层的人,而且他们也会相信我。我一直都不是这样,不,现在也不是。”
诚实的塔洛斯向他道歉,说了句“对不起”。
“不,失礼了。作为一个外来者的我,不该说这种话。”
哈里斯微微苦笑。
“这是好事。事实上,我作为少数部族的出身,实现了出人头地的壮举。但在这一过程中,有很多坎坷和艰辛。历代伺候过的,都是一惯的对手。”
眼睛望着远方,用特有的抑扬顿挫的语调一一列举。
“被称为枭雄共友的盖尔帝,是宰相恰多斯的傀儡,盖尔卡策帝,是野人,要是有就好了,格里希帝,本来是好朋友,却成了元首,人变了,林德尔,虽然奸佞谨慎,但也有铁腕豪强的马因多夫皇帝,还有现在的总统。”
只有雅曼无法用任何形容的事,就连不懂人情世故的罗斯也察觉到了。
“你说的是耶曼吧?”
哈里斯深深地叹了口气。
“啊,那边也已经有情报了,也许有谋反的动向。主谋是奥内。恐怕亚曼也知道。明知如此却视而不见。我还以为他是觉得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所以才故意装模作样的,怎么看都很奇怪。”
“奇怪?”
“相反,他似乎期待谋反。”
“怎么可能!啊!对不起!”
对于泰罗斯过于诚实的反应,哈里斯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也觉得很愚蠢。虽然这么想,但我也多少能理解雅曼的心情。他举办婚礼的目的,就是让整个中原都知道无名的自己。如果发生谋反的话,结果就会引起世人的关注。那样的话,任性的皇后就不需要了。”
塔洛斯露出一副吃错了酸东西的表情。
“太过分了。”
“确实。但前提是,谋反可以立刻被镇压下去。我认为不会这么简单。”
“你是说奥奈的情人吗?”
“也有这个原因。不过,沙多夫是个聪明伶俐的男人,一旦觉得对自己不利就会逃跑。最可怕的是那些愚蠢的人。”
当然,哈里斯想到的是洛施,但塔洛斯突然问道:“若莱?”
被拉着进入奥内房间的若莱,看到室内淫靡而阴郁的装修,一脸无奈。
“这可不好。啊,不,这个,会被误解的。是不是换个房间比较好呢?”
可是,奥内故意为难地对若莱说。
“被误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干脆就当不是误解也行。”
“这、这、我没打算!”
奥内嘲笑着焦灼的若莱,把她推开。
“别得意忘形!他不可能真的对你说情,只是揶揄你而已,但如果你想背叛他,他就会发出迄今为止从未听过的悲鸣,说是被你袭击了。这样也可以吗?”
“怎么可能!你把我套进去了?”
奥奈皱起眉头。
“不要说难听的话。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应该会很高兴的。你想听吗?还是想被吓得尖叫?”
若莱哭丧着脸回答:“我会听的。”
若莱叹了好几口气,却迟迟没有回应。
奥奈把脸凑近她,笑着说:“你是想让她尖叫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若莱慌忙点了点头,回答说:“我、我知道了。”
远离阴谋旋涡的皇后宫殿灵愈族的隐蔽处,失去记忆,变成少年模样的佐伊亚,站在桥上茫然地眺望着河道。
“可以过来一下吗,佐亚?”
佐亚回过神来,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抱着婴儿的孕妇站在那里。
是原皇帝格尔卡采的妻子勒娜。
婴儿有着近乎灰色的浅蓝眼睛,所以应该是瑞秋。
佐亚含羞地回答:“嗯,不用了,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瑞娜微笑着,把抱着的瑞秋往前推。
“其实,这姑娘有事,你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