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没等定睛一看,眼前的人影已经消失。
那个下人被吓得哎吆一声,捂住了胸膛,自言自语:“大白天见鬼了,这宅子现在怎么阴恻恻的。”
明明眼前出现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小娘子,怎么眨眼的功夫,那人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这下人被吓得脸色苍白,四肢发抖,嘴唇也开始哆嗦:“难不成...难不成是...”
“对,就是我,不用怀疑!”突然悠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吓得下人僵硬了身子,不敢动弹。
安谨言冲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吓得那下人一阵颤抖,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紧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害你的人,我只是一个下人,帮不上你什么忙的!以后我每年都给你烧纸钱,你别缠着我了。”
安谨言心里气不顺,本来也不会为难一个下人,但是听到这下人的话,明显是有人冤死,又发生在乐家,就有了出气的方向:“我死得好怨~你赶紧把我的尸骨收敛起来,否则我就要把你带走!”
下人不敢睁眼,抖着声音冒着冷汗,合十的双手不断地抖动:“你的尸骨是我无意间看到的,不是我不帮你入土为安,我只是一个下人,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发现的,这几天这不主子家忙别的事,一团乱麻,我这是偷懒时在找到了那个香库里!我真的是想要帮你安顿好的~
“少废话,现在就去!”安谨言从她身后拎起她后脖领,那下人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
那下人后背已经浸湿,抬着手指,指挥着安谨言,七拐八拐地拐进了一个小佛堂一样的小房间。
里面有若干个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香料,墙根还有几口用蜡纸封口的大缸。
“就...就是那...”
安谨言看了一眼大缸,赭褐色的缸体外面布满了青苔,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有几个凌乱的脚印,可见是最近有人误闯进此地,被里面的东西吓得六神无主,连留在地上的脚印都可以看得出这人当时的恐惧。
安谨言看着手里的那人,鼻涕眼泪地蹭了一脸,十分的恶心,刚准备放手。
哪知道地上的其中一个缸里面,发出了呜呜呜的嘶吼。
手里被拎在半空中的那下人,两眼一翻,脑袋顺势耷拉下去,四肢软软地垂下去,整个人被吓晕了过去。
安谨言倒是不怕,人心可是比鬼吓人得多。
安谨言把手里晕死过去的人,随手扔在了一边,循着声音,一步一步接近地上摆放着的几口大缸。
侧耳倾听,顿时锁定了右边第二口杠,拆开那层蜡纸,便看到缸里面蜷缩着的乐悠悠,双手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得个严严实实,嘴巴被一个布团塞住,在缸里不断地蠕动。
安谨言抬手,取出乐悠悠嘴里的布团。
“赶紧给本小娘子松开绑,把本小娘子救出去,我一定大大有赏!”乐悠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嘴巴里的布团被取出的一瞬间,便嘶哑着嗓子吼道。
安谨言原本想着找到乐悠悠,直接把她拎到刑部,扔到唐钊面前,帮他给他的白月光报仇雪恨。
现在听着乐悠悠的话,不禁想着既然乐悠悠出钱,何不趁此狠狠赚上一笔银子,这世上,只有银钱是无论何时都不会背叛自己的。
“五千两!”
乐悠悠:“......”
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开口就是五千两,这人怎么不去抢。
乐悠悠这样想,也这样说出了口:“五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安谨言:“不出就算了。”说着把布团重新塞进了乐悠悠嘴里。
乐悠悠被安谨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摇着头,呜呜地低吼着。
安谨言:“改主意了?”
乐悠悠立马停住呜呜声,拼命地点头。
安谨言得意地笑了:“那我给你取出嘴里的布团?”
乐悠悠这时候哪里敢再反驳她,只能点头。
“一万两!”
乐悠悠被她的话惊得整个人都忘记了反应,只是呆呆地停顿了片刻,最后咬牙切齿地点头。
安谨言挑挑眉:“早这样该多好,啧啧啧,白白多花一万两银子。”
边说边把乐悠悠嘴里的布团重新取出来。
“还要不要解身上的绳子?”
乐悠悠嘴里一下空了,下巴酸楚得没法回答,只能再次点头。
“一万两!”
乐悠悠心在滴血,这简直是坐地起价,但是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次强忍住心里的不快,点了点头。
安谨言手刚要解开乐悠悠腿上的绳子,目光落在自己满是灰尘的手上,胡乱往脸上擦了几把。
乐悠悠扭动着四肢,强忍着脾气,催促道:“可以帮我解开了吗?”
安谨言:“马上。”
话刚说完,只觉得双脚一松,心里一阵窃喜。
双脚得到解脱后,乐悠悠立马扭着身子背过身去,把身后绑着的双手转到了安谨言面前。
安谨言凤眼里有片刻彷徨,自己这样算是趁火打劫吗?但是想到乐悠悠曾经不可一世的样子,和对别人的态度,眼神瞬间坚定起来。
轻飘飘的声音从乐悠悠头顶传来。
“双手上的绳子解开也要一万两,你还需要我帮你从缸里出来吗?”
乐悠悠蒙着眼睛仰起头,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一共多少银子,你一次算清楚。”
安谨言唇角勾起一个极其浅的笑:“一共五万两银子。”
乐悠悠差点气被过去,几次深呼吸,想要破口大骂又怕这人走了,于是气急败坏地开口:“成交!”
安谨言:“不过...有个条件。”
乐悠悠:“你说。”
“眼上的布条要最后才能解开。”安谨言有信心可以在解开布条的一瞬间,消失在乐悠悠眼前,但是现在她的肚子一阵一阵发紧,她不想冒险。
乐悠悠闻言,立马反问道:“你是谁?我是不是认识你?”
安谨言不想跟她多费口舌,淡淡地打量了下周围的几口一样的缸,回道:“我如果说问一个问题也是一万两银子,你还想不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