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这么蔫儿。”徐灵拍上连豆豆的胳膊:“太子离京有五日了,你每日都有气无力,这几日瘦了不少,振作起来。”
说完连豆豆,徐灵又把注意力放在秦竹身上:“竹子你也是,知道你担心,但是若是因为担心,将自己身体也拖垮了,真到危急时刻,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岂不是更亏。”
连豆豆撑起身子:“灵儿说的对。”
可刚站起来,便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瞬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身边围了不少人。
有大夫,有学生。
“醒了醒了!”
徐灵和秦竹挤进人群:“天呐,你突然晕倒,快吓死我们了。”
大夫:“这位小娘子应是忧思过度,才会如此,并无大碍,刚老身已施过针,现下醒来,应是没事了,后几日还是要按时吃饭,调节心情。”
“不是的。”系统语气格外严肃:“宿主,你中毒了。”
系统的话让连豆豆心下一惊:“严重吗?”
系统:“现下不严重,只会让你觉得没精神。”
连豆豆这几日,中午是在书院中的厨房吃饭。
厨子并未换人。
“我没事,可能是有些太担心了。”连豆豆撑着身体坐起来:“现在已经好多了。”
徐灵:“好,那你先休息,等等给你拿些饭菜来。”
连豆豆:“多谢。”
等众人离开,连豆豆从系统商城兑换了解毒的药。
原本昏沉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他们也太着急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
“是我们。”
连豆豆清清嗓子:“我醒着,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
“感觉怎么样?”
秦竹在她床边坐下,她的面色也不是很好。
连豆豆:“好多了。”
徐灵拉了凳子,坐在连豆豆床边:“我已经将厨师辞退了,派了人跟着。”
连豆豆朝她竖起大拇指:“厉害。”
徐灵在她手臂上拍了一下:“厉害什么,我过了这么几天竟然才发现!”
徐灵有些懊悔地抬手捂住脸:“我不喜欢吃蘑菇,所以我几乎不碰那道菜。”
秦竹笑得开朗:“还好,就她一个人吃得最多。”
“啧。”连豆豆挤眉弄眼地看向秦竹:“你这样说,真是伤了我这个病人的心。”
秦竹:“说得好像我没事一样。”
连豆豆从床上起身,走到桌边,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茶:“喝口水吧。”
秦竹接过,仰头灌了下去:“是有点渴了。”
见她们两人都喝干净,连豆豆暗自松了口气。
茶水里掺了系统兑换的药。
秦竹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手里的杯子:“是我太渴了吗?这茶喝起来甜滋滋的,感觉十分清爽。”
徐灵回味了一下:“没有吧,就是我们平时喝的味道啊。”
“嗯?”秦竹将杯子递回给连豆豆:“能再帮我倒一杯吗?”
连豆豆眯了眯眼,用眼神暗示她。
秦竹没忍住笑了出来:“算了,不欺负你这个中毒的人了。”
“这还差不多。”连豆豆接过她手上的杯子:“算了,大发慈悲帮你一回。”
秦竹这次小口小口喝:“好像是和我们平时喝的差不多……”
徐灵:“你刚刚肯定是口渴至极,快要渴死的人喝什么都好喝。”
秦竹:“有可能。”
系统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瘫在地上成一坨:“吓死本统子了。”
连豆豆绷直的后背也松了下来:“幸好幸好,幸好徐灵中毒很轻,喝不出什么感觉。”
系统翻了个身:“差点要被考核了。”
连豆豆保证:“对不起,我亲爱的统,以后我一定杜绝此类事情发生。”
系统幽怨地开口:“宿主,你这话好像已经说过一次了。”
连豆豆十分心虚:“我以为她喝不出来,忘记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药到病除。”
系统听到夸奖,四仰八叉的身体又支棱起来:“那当然啦!不过下次还是要注意哦!”
连豆豆诚恳道歉:“我错了,一定改正,守护你的年终绩效。”
雪下得越来越大,天气越来越冷,雪已经没过脚踝,树干光秃秃的,稍微细一些的枝干被积雪压弯,路过的时候总要担心会不会有滑落的雪,落在身上冰冰凉的。
书院里的女孩子也变多了。
有些是冬天口粮紧缺,能让女孩在这里吃顿饭家里就能省点;还有些是冬天父母休息,让女孩来这里半工半读,多少能挣一些。
秦竹看着现下已有四十多人的书院:“不管为何,只要能来就是好事。”
徐灵心满意足地晃了晃脑袋:“感觉我们可以开始挑选下一家书院开在什么地方了,一片向好啊。”
站在楼梯上,连豆豆稍一抬头,便能看见教室里认真学习的女孩们:“最初来书院的那一批女娘几乎都留下来了。”
秦竹看着第一个教室里,靠近门口,正在低头看书的女孩:“我还记得那天,她几乎是爬来的。”
“被父母打到几乎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衣服单薄如纸。”
徐灵:“我记得我记得,我当时吓坏了,都没认出是谁,赶紧找了大夫来,大夫看了直摇头,说要看她自己能不能熬过去,秦竹还让自己的侍女照顾了她好几天,总算是扛过来了。”
“从那之后,她就没回过家,早上读书,下午去铺子里做工,也帮书院干活。”
秦竹双手抱胸,说话尾调上扬:“幸好我后来思来想去,把旁边的也盘下来了,用作住宿。”
“不愧是将门之后,就是有远见。”徐灵夸得抑扬顿挫:“现下已有十三个女孩,在秦小将军的帮助下,勇敢脱离了每天在家中被父母非打即骂的境况,住在了书院。”
连豆豆双手快速地鼓掌:“不愧是秦小将军!”
“小声些。”秦竹唇角勾起,推着她们两人下楼:“别打扰她们读书了。”
徐灵调侃:“隔得远着呢。”
秦竹抬起胳膊,揽住连豆豆的肩膀:“这几日没听你喊疼了。”
连豆豆从南方回来后,一直在向秦竹请教,如何让自己变得强壮有力。
她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肉:“这几日好多了,还是秦老师教的好。”
连豆豆掂了掂腰上的佩剑:“最重要的是,近日我使剑的水平进步十分明显。”
徐灵不乐意了:“我呢,我呢,我这一月进步也很大。”
秦竹清清嗓子:“二位娘子都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不必相争。”
三人笑作一团。
日子一天天过去,凛冬将至,街上的老人总说,这是五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徐鹤章已有半月多未送信来了。
之前的信件,十五日一封,随前线战报一同送往京城,十分准时。
秦竹家中也有一阵没收到父亲的来信了。
如此大事,徐灵不知道如何二人,只能干巴巴说道:“只是延了三天,可能是送信之人路上耽搁了。”
“可前线一直传来捷报。”秦竹表情凝重:“不对劲,很不对劲。”
“什么意思?”连豆豆急切地抓住了秦竹的胳膊。
秦竹垂在腿上的手下意识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我爹说过,胜败兵家常事,只有捷报接连传来,只说他们打了胜仗,但城池呢?失地呢?”
她声音紧绷:“怎么可能只打胜仗,只字不提失地。”
连豆豆听见自己的声音还算镇定:“你的意思是,这些捷报不一定是真的,而且大概率他们现下处境十分艰难。”
“应该是想多了,若是情况不妙,朝中应立即有所支援才对。”徐灵不解:“但现下朝中一片安宁,这有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