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轩辕沐风走进松竹轩的卧房门前,看到那一盏昏黄的烛光印在门上,心中涌起温暖的感觉,唇角挂起温柔的笑容。
但当他看到趴在桌上睡着的云梓浠时,那一抹温暖瞬间变为了浓浓的心疼。
已经寅时中了,她这样睡着,不累吗?
想也没想,伸手将她抱到了床上。
“回来了。”云梓浠一碰便醒了,浅浅地笑着看着他,“没事吧。”
“我没事。为何不到床上睡?”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你再多睡一会,我没事你该放心了,一会儿我还要去早朝,下朝后我便回来陪你。”
“现在离你上朝还有大半个时辰,天热,又在外呆了一晚,去洗洗,换件朝服会舒服一些。”
祁王府在皇宫的外围,离皇宫很近,坐马车也不过二十分钟左右。
“好。”轩辕沐风突然扬起一抹捉狭的笑意,“一起吗?”
“欠打吗?”云梓浠嗔了他一眼。
当她把干净的朝服和里衣拿到温泉池给轩辕沐风时,见他闭着眼靠在池边养神。
“我猜,你今天也不会很早回来。”云梓浠把朝服放到一旁,用轻重适宜的力道为他按摩着肩。
“但也不会太晚,下朝后还得跟亦青去悬崖那里瞧瞧,终归是乱不得的。”轩辕沐风睁开眼,转身面对着她,极其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我呆在这也没事,随你去吧。”云梓浠把他的手拉下来,擦掉上面的水珠。
“你怕热,那里很晒的。”
“这不是问题。”
“如果你真的想去,下朝后我来接你。但是你得答应我,等我去上朝后一定要再睡一觉。”
云梓浠笑笑。
轩辕沐风见时间差不多了,从池里起身,水珠沿着他强健的胸膛滑下,到了劲瘦的窄腰,再滑到强劲有力的腿上,最后掉到了地上。
云梓浠没有看他,只是一件一件地将衣服递给他。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害羞吗?”轩辕沐风凑到她的耳边,坏笑着问,“明明都看过这么多次了。”
“少废话。”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粉唇微嘟。
“你这副模样,让我连朝都不想去上了,实在勾人得很。”轩辕沐风想也没想,俯身便吻了上去。
朝上,天元帝命人将袁强等人押上了金銮殿与轩辕沐民对质。
轩辕沐民自是不肯承认的,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冤枉,遭人陷害,毕竟养私兵意图谋反是死罪,一旦他认了罪那他一条活路都没有了。
但在一份份从王府中、私兵营中搜出的证据和各个人证面前,再多的狡辩都是徒劳。
天元帝震怒不已,虽然对他极度失望,但毕竟是自己的嫡子,也没有当众执行斩首之刑,而是赐了他一杯毒酒终结此生,依旧保留了他王爷的封号。
轩辕沐风上朝后,云梓浠真的去补了一觉,直到他回来叫醒她。
“当真要去吗?”轩辕沐风看她抬着手扎着头发,将她按到凳子上,拿着木梳轻柔地为她束发。
“不是说好了的吗?”云梓浠坐着,任由他修长的手指在她柔滑的发间游走,“反悔了?”
“不是反悔,是心疼你。”
“你不也在嘛。”
“吃些东西再去,别饿着了又胃疼。”
“我们去吃云吞吧。”
“好,听你的。”为她束好发,洗漱过后,两人便离开了王府。
“昨天,我们已经找到了另一个入口,离养私兵的地方不远。因为只有一条很窄的路,而且极不起眼,所以谁也没想到这条路竟能通往悬崖底下。不过昨天晚上已经让士兵把那条道路挖宽了,虽然马车可能还过不去,但至少骑马通过是没问题的。”
马车上,轩辕沐风给云梓浠讲着昨天他们在悬崖底下的情况。
“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不少的兵器,以大刀为主。虽然不能与兵器营打造的兵器相比,但也聊胜于无,昨天晚上已命人拉回兵器营,分开存放,现在那里主要就是私兵的安置问题。”
“昨天晚上我们到的时候,那些私兵根本没想到自己到了这边至少也有半年以上,最后竟是以意图谋反的私兵形式存在,一个个的情绪都挺激动的,所以亦青就让他们考虑一晚是回家还是留下来。”
“其实昨天我也跟父皇说过把他们收入军营,可父皇却认为凭空多了两万人,时间长了,军饷方面会吃力,只同意留下五千人。不过到底会有多少人愿意留下等会儿看了就知道了。”
“没被留下的一人补偿多少?”云梓浠坐在他旁边,拿出小风扇吹着风。
“五十两。”
“用你收回来的那批赃银足够了。”
“倒是能撑一段时间,但是养兵用兵所需的花销不仅仅是一段时间,而是长时间。父皇也有他的顾虑,这些私兵与军营里的正规兵相比可能还有一截距离,不仅是在功夫方面,更多的是在服从和纪律方面。但也不排除会有一部分优秀的,现在就是要将优秀的选出来,在他们自愿的前提下,归入军营中。”
说话间,两人下了马车。
暗齐、暗冰和暗远和一队御林军一直在入口处守着,看到二人前来,牵了两匹马到他们面前。
“从这里进去走路还要一刻钟的时间,骑马会比较快一些。”轩辕沐风翻身上了马。
“早知这样还不如骑马出来。”
“太晒了,马车好歹能遮挡些日头。别看现在是上午,日头毒着呢,若是不注意很容易就沾染了暑气,到时就难过了。更何况,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身子再好也比不过我们这些男子那般强健,更要多多注意了。”
到了悬崖底下,入眼的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人。
人虽多,但也很好分。
私兵穿着灰衣,而正规兵则是绛色的。
看上去有些乱,但细看的话也不难看出乱中有序。
冯亦青眼尖地发现了他们二人,连忙走了过来。
“正在比试呢!照这样个比试法没个三五天也比不完。”冯亦青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解下腰间的水囊大口大口地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