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这部分不影响使用，但是不能公开销售的布匹自然也就成了纺织厂的职工福利。
纺织厂允许员工用低于市场价格进行销售，之后给纺织厂一部分，自己留下一部分。
这样，纺织厂的损失也减少了，工人也还能赚点。就相当于福利了。
这也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当然了，纺织厂工人的这种销售，也不是什么人都卖的，毕竟不能个人交易的政策还是在的，所以，这些人也都是跟周围相熟的人进行一些买卖了。
外人想买，还真的挺难。
老钱的记忆里就有一次，院子里这个东子媳妇就从厂子里带了一些布料回来，里面就有这种略微有些色差的黑色布匹，问了院子里的人有没有人要。
但是老钱没买，所以，这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东子媳妇，在家没？”想到这个，老钱就赶紧过去找东子媳妇了。
“在呢！钱大爷，啥事？”一个20多岁的女人打开门，热情的说着。
“东子媳妇，你上次卖的那种有色差的黑布还有没？”老钱问道。
“哎呦！钱大爷，没有了。那颜色太深，只适合年纪大的人做衣裳，可是这年纪大的人也不经常做衣裳啊。厂子里总共也没产多少，这有色差的就更少了。统共就那么多，买完了就没了。”东子媳妇很是热情。
“哦，不多啊。你卖了多少啊？”老钱笑着问道。
“嗐，钱大爷，不瞒你说，咱们院子就没人买。我也卖不出去，还是买点花布，小姑娘，小媳妇的都喜欢。那个黑粗布，我们厂子，那个门卫老王头，都给买了。总共也就十几二十尺。”东子媳妇说话极快，吐字清楚，就好像一挺机关枪一样。
“成，没事，我就问问。”老钱说道。
“钱大爷，这是想做衣裳？下次，有不错的我给您留着。”东子媳妇说道。
“成，那麻烦您了。东子媳妇。”老钱说完回家。
把事情，跟张帆介绍了个清楚。
要不怎么说呢，这人年纪大了，不止记性一般，还喜欢说话。
简单的故事，老钱这介绍起来， 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还描绘的绘声绘色的。
弄的张帆一阵无语。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坚持的听着啊！
“张所，你看这个布条，在这个位置，是不是有些颜色不一样？”老钱再次拿出布条对张帆比量了一个位置。
张帆仔细看看，只有一些略微的不同，本来张帆最开始看的时候，还是以为是在摩擦的过程中蹭到了什么，或者掉了颜色。
没想到，人家老钱看起来，这里就是色差了。
张帆疑惑的看向老钱，意思是，你确定这里是色差么，不是别的。
“是的，我反复看了，还做了几个简单的实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就是在印染的过程中，颜色不均匀导致的。”老钱自信的说着。
这可是个重大发现，看来这次敌人为了这次破坏行动，还是做了无数的准备的，这年头，普通人家，想找出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也真的不容易。
就是张帆在家里的穿的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是也缝补过。
如果敌人的衣服有了这些特征，相信，晚上在追击的过程中，轧钢厂的追击人员也早就发现了。
但是，他们反应的都是，黑衣，黑裤，还用黑布蒙脸，没有一点个人特征外露。
这也是造成这个案子这么困难的原因。
这会，找到了他们的衣服布料来源，顺着这条路来查的话，也许会有新的突破。
这一下，老王头和聋老太太同时出现在了，线索越多，这离破案就不远不是。
“这老王头，你认得不？”张帆问道。
“认识，也住我们那片，不远，不过就是打打招呼。”老钱笑着说道。
他住的那片，确实是纺织厂工人的集中地方。
“那这个任务，就给你了。打听出来，他的布都卖给谁了！”张帆说道。
“您就擎好吧！”老钱又是那副样子，拽的二五八万似得出去了。
张帆也就只能笑笑。
这老家伙，越来越松弛了啊！
这边还在笑着老钱，美好的心情持续不了一秒。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小张，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对面传来了曹局长急促的声音。
“局长，才两天，您这催的是不是太急了！”张帆很是无奈。
他现在总结的就是，所有的领导都是万恶的资本家，恨不得所有的人马上就能完成任务。
不过想想，他自己好像也是一样的，所里的所有侦查员都出去了，一个个忙的跟条狗似得。
“不是我急，是局里的压力也很大。各方面都盯着这个案子呢！这还是解放以来，四九城第一起针对大型工厂的案子。并且针对的还是粮食！今年的粮食情况，你心里应该有数。这太恶劣了！”曹局开始吐起了苦水。
听着曹局的语气，估计也是被无数人催促呢。
“需要什么帮助么！要不要从局里给你调点精兵强将。”曹局吐完了苦水，关心的询问。
“曹局，现在已经掌握了几条线索，都在进一步的查证。再给我两天时间，如果还没有实质进展，再给我派增援吧！”张帆斟酌了一下，说道。
“好，你小子可要抓紧，再给你两天。”曹局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张帆一阵无语，领导，您听话能不能听全啊。我说的是，到时候搞不定会需要增援。
不是到时候一定能破案！
还能怎么样呢，继续加油干啊！总不能现在就跟领导说自己搞不定吧！
沉思了一下，张帆再次向轧钢厂走去。
要跟杨厂长聊一聊了。
刚走到门口，丁一跑了回来。
“张所，那老太太在家里，就没出门啊。从昨晚盯到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
“先把人带回来吧！并对她的住所进行搜查。”张帆直接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