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几头。

    先来说说老钱。

    从张帆的办公室出来，老钱就直接向纺织厂门卫老王家里走去了。这回是白天，老王这会也不上班，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老钱也不管了，毕竟案子要紧。

    离的都不远，十几分钟，就来到了老王家的院子。刚走进去没多远，就碰到一个大妈。

    “钱师傅，怎么到我们院子来了？有事？”大妈问道。

    都是住在这片院子里，就算不认识，吃饭的时候也都认识了。

    “过来找一下纺织厂的老王。”老钱说道。

    “看门的老王？”大妈问道。

    看来这个院子里还有几个在纺织厂工作叫老王的人。

    “对，他家是哪间？”老钱问道。

    “直走，右手边第三间。估计这会还睡着呢！那老头脾气大，你～呃！不过估计不敢跟你发脾气。”大妈笑了一下。估计她本来想说的是，这老头脾气大，你自己小心点，不过忽然想到老钱的身份，也就放下了这份担心。

    “好嘞，谢谢了！”老钱说完，就向前面走去。

    走到一个稍显破落的房子前，老钱看了一下，应该是老王头家。

    这个老王头，妻子去世了，孩子们也不在身边，现在就一个人生活，一个单身的男人，估计家也就是这样的了。

    敲了好一会的门，才有声音传过来。

    “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小子找～”里面的人脾气很大，刚想开骂，一开门，看到一身白色的公安制服，声音立刻戛然而止。

    “老钱啊，快进来。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老王赶紧赔笑着让老钱进屋。

    “王师傅，打扰了。这会过来找你。”老钱有些抱歉。毕竟别人晚上要上班，这白天睡不好，影响晚上工作不是。

    “没事，没事，您坐，有啥事？”老王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

    “王师傅，是这样的，前一段，你们纺织厂不是卖过一批有色差的黑色棉布么？我就想问问。”老钱话还没说完。

    老王就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说道：“这个真不好意思，老钱。那批瑕疵品真的没有了，上次那些都被人一次性买走了。没有多余的啊！”

    老钱呵呵一下，说道：“王师傅，我不买。我就是想问问，你都卖给谁 了？”

    “怎么了？这里面有事？”老钱都感觉这个王师傅已经完全醒了，这会不回答谁买了，反而在这里八卦了起来。

    “王师傅，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我也不能说。”老钱刚想继续追问。

    “我就说么！这个王八蛋，神神秘秘的，还半夜过来交易。肯定不是好东西。不过，钱公安啊，这里面可没有我的事情啊。都是厂子里的瑕疵品啊！”老王这个嘴啊，估计比他脑袋快。这又开始撇清关系了。

    老钱真是一阵的无奈。

    “王师傅，先告诉我是谁把那些布都买走了。”老钱声音稍稍提高，真的不想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一个小年轻，个子不高，长的尖嘴猴腮的，还穿个外套，露着个肋巴扇。一看就没吃饱过。”老王说了起来。

    “王师傅，你们这种瑕疵品，一般不都是卖给熟人么？怎么还卖给不认识的人了？”老钱有些不解。

    “这不是卖不出去么？这年头，谁家的当家的没事做新衣服啊。能做的起的也不会买瑕疵品啊。就我们院里这些，大部分都是我们厂子的。所以，这有人过来找我买，肯定赶紧卖了啊！”王师傅说了起来。

    原来是，厂子里出来一批瑕疵品，厂子里的人谁都可以卖。一般这种好事也轮不上他个门卫老头。

    可惜啊，这次有了这批黑色棉布。别人肯定都挑着好看的，花样多的，时髦的样子的出去卖了，也就只有这几匹黑布没人买。

    老王也没想能卖掉，结果，这批货出来没几天，就有一个小年轻找了过来。

    老王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哪个朋友推荐的，这小年轻给钱也痛快，还真的让老钱赚到了这笔钱。

    “那你还记得那个小伙子是什么样子么？”听他介绍一堆，老钱只感觉烦躁。在他想来，还以为是个熟人，可以很快找出来呢。

    “那肯定记得，咱是干啥的。这么多年的看大门，只要是从我眼前走过的，我都能记得清！”老王开始了个人吹嘘。

    老钱一阵无奈，你不是晚上看大门值班的么？

    “成，那你说说，我画一下。你看看像不像！”老钱想快点结束这个事情。

    至于画人像这个事情，也算是老钱的个人职业素养了。虽然没有专业的画的那么像，但是也有个七八分的能力。

    毕竟就是研究人体结构的，这骨骼比例什么的，老钱还是十分擅长的。

    说个题外话，现在老钱教授柱子，也是让他从画人体骨骼开始的。也就是柱子媳妇是个大夫，否则谁能瘦的了，家里都是一些骷髅头，肋巴扇的图画。

    就这样，老王描述，老钱画，涂涂改改，弄了好久，终于一个长的就不怎么像个好人的街溜子形象出现在了纸上。

    “是这个人么？”老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这如果是柱子描述出来的人，老钱一定先给他一巴掌。

    怎么说的，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会把自己的情况写在脑门上吧。

    可是，老钱现在画出来的这个人，如果真的遇到别人，都会觉得这个人不是个好人。

    怎么说呢，尖嘴猴腮，头发还有点鬼剃头，面色蜡黄，眼睛还微突。没有背心，穿这个长袖单衣外套，不系扣子，露出两排肋巴扇和饿的已经凹进去的肚子。

    就算做为坏人，也是坏的相当明显了。

    “嗯，就是他！没想到啊，老钱，你还有这一手！”老王很是兴奋，还拍了一把大腿站了起来。

    老钱也只能摇头苦笑。

    “行了，没别的事情了，如果在遇到这个人，记得包派出所找我。”老钱嘱咐了一句，就准备走。

    “老钱，这人是不是犯什么事？”老王在后面追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