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请假还不容易么？轧钢厂里面有李副厂长呢，院子里有苏大夫呢！

    无论是请个病假，还是请个事假，都方便的很。

    这都不是事！

    如果是之前，月份还小的时候，张帆也不会这么劝她。这会，娄晓娥看到，连张帆都劝说了起来，也就没有在坚持了，同意了，明天上班就请假。

    娄晓娥在办公室的人缘也不错，办公室里面就那几个大姐，天天都在一起。

    谁家没有点事情，都是互相帮忙打掩护的。张帆相信，这点事情，娄晓娥自己就能解决。

    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家里几个人聊了会天，娄晓娥就困了，张帆也就跟着上楼睡觉了。

    娄晓娥现在月份大，挺着个肚子，有时候翻身都困难。张帆在身边，帮帮忙，行动才会方便很多。

    这月份大了，麻烦的事情很多，比如，现在，娄晓娥的晚上起夜次数就多了很多。

    张帆本来就是个觉浅的，这身边人一动，他也就立刻醒了过来。

    后半夜，两点多，刚刚扶着娄晓娥上过厕所，回到床上，准备继续睡觉的张帆，忽然听到外面好像有吵闹的声音。

    声音有些远，张帆听的也不是很真切，不过，肯定是有人在吵架，并且声音还不小，否则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嘈杂的声音。

    就连隔壁院子的狗都被吵醒了，这会估计也是因为被吵醒，在疯狂的叫着。

    如果能听得懂，估计也是在骂人吧。

    “你听到没？好像有人吵架？”娄晓娥迷迷糊糊地刚刚躺下，跟张帆说道。

    “嗯，听到了，我出去看看。你别动，好好休息。”张帆一边说着，一边就赶紧套上衣服，准备出去。

    因为，这一片是轧钢厂的宿舍区，轧钢厂又是倒班的，还有人是上夜班的，所以，这四合院外面的路上，还是有着晚上常亮的路灯的。

    不过，院子里面确是一片漆黑。一点光都没有。

    张帆从一楼的柜子里面找出手电筒，就赶紧向外走去。

    这当公安的，随时都要应对各种情况。

    这会的四九城，也不是很太平。虽然解放都有这么多年了，可是各特务，山匪的，还是经常在活动。

    张帆也是一年四季，枪不离身。

    这会大半夜的出事，张帆也怕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也把枪别在了后腰上。

    这边，张帆刚刚推开门，要向外面走去，就听到身后柱子的声音。

    “张哥，等我一下，一起过去！”柱子的行动也很快，跟张帆就是前后脚。

    这个时候，正是人最为疲惫的时候，都在熟睡。柱子的这个反应速度，已经是相当的快了。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就一起向外走去。

    走出四合院，就感觉到吵架的声音都大了一些。

    从传过来的声音来看，应该都是男人的声音。

    张帆两人辨别的一下方向，就赶紧顺着声音的方向追踪了过去。

    外面有了路灯，视线也没有什么阻挡了。

    两个人走的也快，就感觉到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了。

    可是，两人越是向前走，越是觉得这路怎么这么奇怪。

    当看到，前面灯火通明的地方，两个人都有些诡异的停了下来。

    灯火通明的地方，站着两帮人，每帮人大概五六个人，都是大老爷们。手里拎着手电，提着煤油灯，把这里照了个通亮。

    这种场面，张帆和柱子见识的都不少，能让两个人诡异的同时停下来的，并不是面前的事情，而是这个地点。

    这是公共厕所啊！

    就是附近几个四合院，大杂院共用的公共厕所。

    这地方，张帆来的少，可是柱子可是熟的很，从小到大都是来这个地方。

    半夜三更，两帮加起来十几个壮年男人，在公共厕所吵架，手上还拎着家伙，准备打架。

    这是什么情况！

    这样的情况还不够诡异么！

    总不能因为蹲坑不够，打起来吧！

    总之，两人对眼前的情况，是越看越糊涂！

    “你们是哪个村的？”一个面色黝黑，身材消瘦，脸上的皱纹颇多的年长者率先开口，问向对面。

    “你个死老头子，管我们是哪个村的！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就在你身上开个洞！”另外一边，一个个子高大，身材魁梧的青年，张嘴就骂，还比划了一下手上的砍柴刀。

    那凶狠的样子，大有对方如果还不让开，就要开打的意思。

    “cao，村长，管他们是哪个村的！敢抢我们的东西，就得给他们点颜色。也让他知道知道我们李家村的厉害！”那个面色黝黑的老者身后，一个年轻人，拎着锄头，就挡在了老者身前。

    这个年轻人一动，两帮人都立刻动了起来。

    一个个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就要开干。

    “别冲动！别冲动！”那个被称做村长的老者，立刻挥起手，大声喊着，勉强维持了一下秩序。

    张帆和柱子在旁边看着，感觉到这个老者还是很有威势的。这么一喊，他身后的人就不再向前，只是维持着警惕的动作。

    可是，诡异的是他们对面的那伙人，貌似也有着什么顾虑，这会也停下了动作，并不上前。

    “老东西，赶紧让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前面骂人的那个年轻人，再次威胁了一句。

    “小子，被我们堵住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敢动手，怕是也知道我是谁了吧！你要是老实说明白，没准我还能放过你们！”老者看着这个年轻人，冷冷的说道。

    那个年轻人好像真的被吓到了，一时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反身开始跟着身后的人开始嘀咕起来了什么。

    抢东西？抢什么东西？双方认识？还有些怕？这是什么事，什么意思？张帆和柱子都在心里盘算着。

    这大半夜的，公共厕所旁边打架。不会有人半夜抢大粪吧！

    可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伙被堵住了年轻人，仿佛嘀咕了一会，做了什么决定，这会已经开始准备动手，准备突围了！

    “都住手！所有人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张帆拍了一把柱子，柱子立刻就大声喊道。

    没有几年的配合，也是没有这种默契的。

    双方不动手，干吵架，那张帆和柱子的习惯，就是在旁边看看热闹，没准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反正，没有人动手，也没有什么损失，看一会，没准他们自己就解决了呢！

    可是，这会，有人已经决定要动手了，从他们的脸色和动作就完全能够判断的出来。这不阻止就不成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再说了，这么急着阻止的原因，还有一个。

    就是，这里可是公共厕所啊！这大夏天的，那些排泄物的味道，就别提了。要不是谁内急，谁愿意来这里啊！

    “你tama是谁啊！”那个年轻人再次挥舞着柴刀，比划着张帆和柱子两人。

    刚刚两边吵架，要干架。所以，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对方的身上。

    这会，都已经决定了，要突围，可是，却再次被人打断。

    那个年轻的火气立刻就窜了上来，拿那个老东西没有办法，可是，这半路杀出来的二愣子，他可是不必忌讳的。

    “我是谁？”柱子自嘲的一笑。

    直接从身后拔出了手枪对准了那个年轻人。张帆也是配合的抽出手枪，对准其他人。

    “我再说一遍，所有人放下手中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柱子再次说道。

    “是公安同志吧！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是李家村的村长。……”开始的那个老人，也看向张帆两人，看到两人虽然没有穿制服，但是身形干练，举着手枪，还穿着皮鞋，这一猜，估计就是这附近的公安，听到声音过来了。

    “好了，先别说这些。按照我说的做，等回到所里，自然有你们说话的时间！”柱子打断了老者的话。

    通过，这一会的观察和刚刚两边的对话，这个老者一方，或者说李家村一方，应该是有理的，是过来抓偷东西的人的，可是，这会对于张帆和柱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快速控制住这些人，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谁有理，谁没理的，这些东西，等到把人都控制住，回到所里慢慢调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可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何况，这两边的人加起来，有十几个，而张帆这边，就他俩人。

    这要是稍微放松了警惕，被老者的话耽误了反应速度，两边人合起伙来，冲击张帆两人，那后果就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这都是，这么久工作，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几年，打架斗殴的事情很多，公安赶到了，两边的人倒是不打了，却合成了一伙，共同对付起了公安。

    因为这个，受伤的人可不少。

    在这个关头，说别的都没有用，先把人控制住了才是正理。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听公安同志的！”老者再次发话，控制局势。

    还别说，这老头说的话还是很有影响力的。随着老者话声一落，他们那一伙人，或者说，所有李家村的人，立刻全都丢掉手中的东西，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张帆两人刚刚赶到的时候，是李家村的人包围了另外一边的人。

    所以，这还挺难分，谁是哪一边的人。

    这会，老者的一句话，就立刻把两边的人彻底分开了。

    蹲在地上的是李家村的人，还站着的人就是另外一边的人了。

    “怎么，还不投降，还想尝尝花生米的味道？”柱子再次把手枪瞄准那个开始骂人的年轻人，并且，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别，别，不至于，不至于！”那个年轻人看到这个，立刻就丢下了手中的柴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这个年轻人，应该是经常打架的，从他开始挥刀的姿势就能看出来。可是，再怎么狠，也没有被枪直接对上过啊！

    当柱子打开保险的那一刻，这小子就脑中一空，啥也不敢多想了。

    这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有了一个放弃抵抗的，其他的人也就快了。

    很快，所有的人都丢下了武器，蹲在地上。

    张帆继续举着枪，控制局势，对柱子打了个眼色。

    柱子立刻收起了枪，上前将所有人都绑了起来。

    这会，事前都没有准备，自然不可能有这么多手铐，用的，当然就是这些人的腰带了。这种场面，柱子他们也用的习惯了，用起来很快。

    没多大一会，两边十几个人就被穿成了一串。

    “走吧，有什么事情，都去所里说！”柱子对那个老者说道。

    这一回，也看出来了。这个老者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相信，只要控制住他，他的人就不会做什么妖。

    “车，后面还有牛车，别丢了，别丢了！”老者着急的跟柱子说道。

    车，怎么还有车？张帆拎着手电筒，四周扫了一下。

    刚刚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边要打架的人身上，这会才向四周看看，还真有几台牛车停在一边。

    张帆走近，一看。

    好家伙，这tm的居然是粪车。

    没错，就是拉大粪的车。

    这大晚上的，张帆还是拎着手电筒，走近了才看清，不过，那味道就不要形容了。

    晦气！

    “你找几个人赶车，跟着走！”张帆烦躁的对老头说道。

    这是有病吧，大半夜的出来打架，还赶着粪车。这都什么事情啊！张帆心里郁闷的想着。

    这晚上要是想回家睡，怕是要把身上好好洗上几遍了。

    媳妇怀着孕，本来就敏感，要是闻到这些味道，还不知道要怎么对自己呢！张帆挠了挠头。

    老者喊了几个人，出来赶车。

    倒不是张帆不会赶牛车，而是，那粪车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还有一点就是，这牛拉着车，地面又不平，那粪车里面的东西，就会一晃一晃的出来。

    就这车，不说别的，就那板车上，都被那些排泄物染得到处都是了。

    张帆可不想赶这样的车！

    晦气！真的太晦气了！

    不过，也没办法，工作还是要做的。

    张帆柱子两个人，一前一后，带着人和粪车一起向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