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毛骧强忍心中欢喜,恭恭敬敬退出了太子东宫。
能改任朝职,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虽说锦衣卫直属天家,可说到底还是办些见不得光的腌臜勾当。
得罪人不说,最后也难以善终。
若是能改任朝职,每日出现在朝会之上。
得人尊重不说,没准还能加官进爵,荫及子孙。
想到这里,毛骧心头愈发欢喜了几分,即便今日便要查出老妇死因,可他心情却无比大好。
只不过.....
“终于是不安分!”
看着毛骧满心欢喜朝宫外走去,朱标眼底却泛起了阵阵杀意,低声喃喃。
锦衣卫本就是天子手中的钢刀,不需有自己的想法,更不需他毛骧为自己出谋划策。
成立之初,毛骧还能记住这些个道理,谨言慎行。
可自打从北境回来以后,这毛骧似乎格外的不安分。
好似将自己视为朝中武将,甚至自视为朝中大员。
竟如朝臣一般,不需自己这个太子发问,他便将心中猜测尽数说了出来。
而且!
第一次自己问询之时,毛骧所辖的锦衣卫还对江浙一带的情况一问三不知。
可片刻功夫,毛骧去而复返,竟能将江浙一带的密报呈报上来。
这显然是有人协助锦衣卫。
毛骧任职多年,若非心思都在他处,恐怕他不会看不出其中端倪。
锦衣卫的指挥使,也是时候该换换了。
“刘保儿,传秦王、晋王。”
“是。”
片刻功夫,朱樉、朱棡快步赶了过来。
“大哥....”
“今日之事,你二人应该也听说了吧。”
“听说了!”朱樉情绪激动,一手拍案的同时牵扯到后背的伤口,表情格外痛苦。
可他却依旧怒声说道:“咱大明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敲击登闻鼓鸣冤的百姓他们都敢射杀。”
“如此说来,那是不是有朝一日,他们敢冲入皇宫,谋害天家?”
“二哥....”
听到朱樉信口开河,朱棡连忙出声制止。
“二弟说的没错!”朱标看向两位弟弟,凝声说道:“今日他们敢在皇宫门前射杀百姓,明日他们便敢入宫行刺孤与父皇。”
“此事必须严惩!”
将锦衣卫的奏报递给二人。
朱标看向朱棡,继续问道:
“三弟,仅上月江浙一带新开三家青楼,这事可属正常?”
“嗯....”
朱棡本想掩饰说自己不了解青楼勾栏。
可一想到先前迎北伐大军凯旋时,自己曾言京城歌姬多对李景隆仰慕。
朱棡便也不敢继续伪装。
“大哥,青楼勾栏背后都有自己的背景。江浙一带虽说富裕,可为扩大经营,也不可能一月之内新开三所。”
“若是勾栏背后的势力倒台,新的势力也会接受原本的青楼勾栏,不该另起炉灶,花费大价钱重开三所。”
“想来应是有新的势力进入当地,新起的三所勾栏也是为了与当地势力分庭抗礼!”
朱标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朱棡还是聪明的,如他所言,若是当地势力变更,大可以用各式各样的手段,低价接手原本的青楼歌肆。
勾栏的生意也跟其他商铺一样,需要口碑积累。
青红倌人也都十分紧俏。
所以新开三所勾栏,唯一的可能便是朱棡说的那样,有新的势力进入江浙。
朱标微微点头后,冲两人继续道:
“两个差事。”
“一,到江浙一带的勾栏酒肆中,打探当地官员、世家、富商不法之举。”
“二,到泉州一带,暗查世家私自开矿。”
“你们二人自己选吧。”
听到朱标这话,二人相互对视,心中也有些许纠结。
到勾栏酒肆中调查,自是扮演富家公子,寻欢作乐、逢场作戏也肯定少不了的。
这无疑是一个肥差。
而暗查私矿,想来是要假扮成逃难百姓,日子定然艰难许多。
“大哥!”老二朱樉率先说道:“三弟熟悉勾栏,便让三弟到江浙,臣弟到泉州....”
“不成不成!”
朱棡连忙摆手道:
“二哥身上伤势未好,不该受苦,臣弟愿到泉州探查私矿....”
见二人都有谦让之心,朱标倍感欣慰的同时,冲朱棡说道:
“老二毕竟是藩王之首,也该照顾弟弟妹妹。”
“你便收拾一下,动身前往江浙勾栏。”
“可是大哥.....”
“去吧,将巴尔(草原降卒)调入晋王三卫。”
“多谢大哥。”
待朱棡走后,朱标看向朱樉,温声询问道:
“二弟,身上伤势如何?”
“大哥放心,不妨事!”
“让你到泉州受苦,你可有怨言?”
“自然没有!”朱樉表情郑重,当即回道:“正如大哥所言,臣弟乃藩王之首,无论此时还是将来,都该照顾弟弟妹妹!”
“况且邓氏那事.....”
“臣弟也该为国分忧,将功赎罪。”
“好!”
朱标心情大好,将太子令牌交到朱樉手上。
“孤已从中军之中,挑选五千精兵,前往泉州。”
“但有异动,你可携太子令,号令诸军。”
“还有!大哥给你个补偿,此次前往泉州,你可带秦王妃王氏一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