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此话一出,徐达、汤和、李文忠等人浅浅对视,随即微微颔首。
而龙椅上坐着的老朱沉吟数秒,也不由觉得朱标这番安排着实不错。
军中再有狎妓者,不予重罚。
这便是告诉诸将,将来若有战事,攻占敌国城池,三军将士依旧可以像以前一样得不少好处。
也是告诉诸将,朱标这个太子并非独断之人,不准将士寻欢排解憋闷。
而再犯军纪,一人犯错,全营还朝。
这便是明明白白告诉三军将士,驻扎高丽乃是其他士卒求都求不来的建功取利良机。
也是告诉将士们,将来自有让他们获得战功,排解郁闷的时候。
如此一来,即便是为了将来的战功,为了将来攻占高丽城池后,劫掠金银。
想来驻扎高丽的大明将士也会在驻扎期间,更加老实本分一些。
不过让徐达略微有些意外的是,朱标竟默认了城破劫掠的习俗。
毕竟在徐达心中,从小受宋濂等儒生教导的朱标,身上多多少少必然会有些书卷气。
他方才甚至以为朱标会借此机会。
更加严格约束兵卒,彻底断绝城破劫掠的事情发生。
“殿下英明,末将代驻军将士谢殿下大恩!”
随着蓝玉声音落下。
众人目光再次集中到王禑的身上。
也是听到朱标对大明驻军与高丽女子苟且之事,很是反感。
王禑自知理亏,心中惶恐自然达到顶点。
此刻不敢抬头,甚至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启禀陛下,启禀太子殿下!”
也是注意到自己国君在大明君臣的注视下,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崔颖无奈,只好开口说道:
“陛下明鉴,太子明鉴,我王如此也是恭敬上国。”
“大明将士远离故土,驻扎我朝。本是为我朝平乱,为我朝震慑倭国宵小。”
“我王身为高丽之主,自要以上国之礼,敬诸多将士为我朝上宾!”
“供给驻军粮饷便是如此,挑选女子服侍大明将士,亦是如此。”
不得不说,这崔颖当真有几分辩才。
将拉皮条这种腌臜勾当与提供大明驻军粮饷并立。
如此偷梁换柱,属实算的上聪明。
“陛下,太子殿下,我王当真不知天朝将士军纪竟如此言明。”
“我王也是一片好心,做了错事。”
“嗯!”朱标原本也没打算深究王禑之罪。
毕竟李成桂方才说的此消彼长、为和大明开战做准备。
朱标还不信王禑有这个胆子。
他如此行事,不过是为了拉拢大明驻军,为将来与李成桂争斗做准备罢了。
也是见朱标微微颔首,并不打算追究王禑之罪。
崔颖表情激愤,死死盯着旁边的李成桂,怒声斥道:
“我王虽有过错,可天朝仁德,陛下圣明,自能体谅。”
“然成桂小儿竟诽谤我王心怀叵测,欲削减天朝将士之兵力。甚至还诋毁我王有不臣大明之心。”
“陛下!太子殿下!”
崔颖将头重重叩在地板之上,疾声高呼道:
“逆贼之言,其心可诛!”
“崔公当真善辩,竟还能反咬一口。”李成桂冷哼一声,心平气和道:“陛下明鉴,殿下明鉴。”
“王禑居心叵测,所图非小!”
“胡扯.....”
“放肆......”
就在两人相对叫骂,势必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之时。
朱标有些不耐烦的轻咳一声,开口制止道:
“孤知你双方积怨已久。”
“孤也不奢望你二朝能摒弃前嫌,同抵外侮。”
“只是如今倭国尚且占据你朝一道之地,倭国之人鸠占鹊巢,竟在你朝生活度日。”
“当此危难之际,你双方也该将心思放在抵御倭寇上。”
“似今日这般口诛笔伐,之后不可再有。”
“臣李成桂谨遵殿下教诲!”
听到李成桂当即应声回道,崔颖只好作罢,同王禑一起同声领命。
语罢。
朱标示意退朝,同老朱一起朝后殿走去。
王禑、李成桂对视一眼,均是十分厌恶的转身离去。
只不过!
今日朝会虽不能置对方于死地,散朝之后便是他们大做文章的好时机。
“李指挥使!”
听到李成桂的声音,正往宫外走去的李文忠、李景隆父子都很是诧异的驻足回头。
当看到李成桂直勾勾盯着李景隆。
李文忠微微颔首后,便同徐达等人一并朝宫外走去。
也是等自家父亲离开之后,李景隆这才问道:“将军方才说什么?”
“三月前公子任东南指挥使,驻守江浙,抵御倭寇,保江南百姓平安。”
“末将称公子一声指挥使,可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