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就在百官齐呼圣明之时,老朱摆了摆手,示意散朝。
而看到老朱突然之间便要退朝,朱标心中愈发疑惑,忙快步赶到老朱身旁,低声询问道:
“爹,张平这些世家儒生插手后宫的事还未说明,而且儿子还要训斥铁柱.....”
面对朱标的疑惑,老朱没有回答,只是冲朱标微笑点头后,便继续朝后宫走去。
看着老朱的背影,朱标愈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日朝会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怎的老朱似有意打断般,草草散朝。
而看着下方拱手再拜,只等自己走回后殿,他们才敢告退的群臣。
朱标心头愈发疑惑了起来。
老爷子今日,当真格外反常!
依照先前的脾气,老朱听闻张平这些个儒生世家想要将手伸到后宫,老爷子定然是一刻都不愿多等。
势必要将这些个贼子全部揪出来,满门抄斩。
而今日,老朱在大朝会上甚至绝口不提此事。
更让朱标疑惑的是。
今日老朱的所作所为,似乎有向文臣示弱的意思。
并非是朱标多想,只是武将推辞赏赐在前,老朱却又命自己钦点今科士子的留京人选。
此举定会被人过度解读。
说什么朝廷是有意打压武将,抬高文臣。
而且老朱在散朝之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着重问询礼部,关于登基大典的事宜。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朱身体抱恙,时日无多呢!
“太子殿下.....”
见自己站在龙椅旁不曾离开,下方那些官员可始终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朱标深吸口气,随意说道:“诸卿辛劳,各自离去吧。”
“秦王,晋王,靖江王,同孤用膳。”
毕竟朱标本借朝会申斥朱守谦,好顺理成章将他这个靖江王安排到锦衣卫。
可老朱突然下令散朝,朱标的盘算自然落空。
不过!
召他与朱樉、朱棡一并留下,也算是将朱守谦推到了百官跟前。
后宫廊道上。
朱标心头疑惑,一言不发。
纵然老爷子能忍下心头火气,可抓捕张平的缘由,为何不明令告知百官。
而且张平招供的陈星等同谋,即便是张平诬告,可也该将那几人先行下狱,严加审问。
老朱又为何绝口不提此事,任由他们逍遥法外?
朱标越想越是好奇,忍不住加快脚步朝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也是此时。
一直跟在朱标身后的朱樉忙出声小心说道:
“大哥,臣弟也一并到坤宁宫用膳?”
“嗯?”
听到朱樉那略有恐惧的声音,朱标这才想起来他们三人还跟在自己后面。
看到这三人面露恐惧。
朱标也知道,就这三小子此时的处境,面见老朱定然也是少不了一顿训斥。
“你们三人暂且到东宫用膳,等孤见过父皇后便会回去。”
安排好三人后,朱标一路小跑,径直朝坤宁宫走去。
毕竟在朱标心中,那些文臣妄图谋害老朱与马皇后,如此即便是让他们多活一分一秒,朱标都觉得有些亏得慌。
坤宁宫前。
朱标刚要迈进坤宁宫,却见老朱的随身太监刘和挡在朱标跟前道:
“太子爷,陛下说了,今早不同殿下一起用膳,还请太子爷回东宫....”
“一边去!”
朱标一把将他推开,大步便朝殿内走去。
开玩笑!
洪武一朝哪有皇帝不见太子的。
他这个太子还能吃老朱的闭门羹?
没有理会还想阻拦的刘和,朱标快步走进了坤宁宫内殿。
可让朱标微微有些不爽的是,此刻老朱、马皇后,还有常氏正坐在桌前有说有笑用着早膳。
“咱就说了,标儿这小子肯定会闯进来!”
“爹!”
看着老朱满脸笑容,竟好似在和马皇后、常氏炫耀他老谋深算一般。
朱标好奇之下,竟也生出了几分火气。
“常妹能来用膳,儿子这个太子反倒不能来坤宁宫了?”
“爹,您是想要传出父子相疑的流言?”
“这不是给你留了碗筷嘛!”
看着老朱很是随意的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碗筷,朱标眉头一凝,愈发急躁了几分。
他赶来坤宁宫,压根就不是为了用早膳的!
“爹,为何草草散朝?”
“为何不在殿上言明张平之过,为何不把那些世家杂碎一并揪出来,全给砍了!”
“啧.....”
听到马皇后略有不快的咂吧下嘴,随即更是放下碗筷,眸光不善的盯着自己。
朱标连忙解释道:
“娘,不是儿子这个太子残暴嗜杀,只是那些个杂碎妄图将手伸向后宫。”
“他们甚至还想谋害您和父皇.....”
“好了~”
马皇后拖长嗓音,语气不悦道:
“饭桌上说什么杀人,你们爷俩就不能让我和常丫头好好吃个饭?”
“妹子,跟咱可没关系,咱可没说杀人。”
“爹.....”
“标儿你也是。”面对朱标那近乎诘问的目光。
老朱非但没有半点心虚理亏的意思,反而还指责朱标道:“你娘说得没错,饭桌上说那些血刺呼啦的干啥。”
“别说你娘了,咱都有点吃不下饭!”
“哼~”
看着老朱那一副悲天悯人的做作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杀了半辈子人的朱皇帝,如今遁入空门,改吃斋念佛了!
“成,儿子不提什么杀人。”
“可您倒是给儿子解解惑,那些贼子妄图谋害您和母后。”
“今日朝堂上,为何对那些个文臣这般宽容!”
“那些文臣明摆着就是不想看武官势大。而且文臣之中又有多少心怀鬼胎,想着将手伸到后宫的叵测之人。”
“咱又说对了。咱就知道这小子要急!”
当看到朱标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自己,老朱随即便也收起玩笑。
轻咳一声后,这才语气郑重,开口说道:
“你方才也说了,如今武将的确势大。”
“那给文臣增加些威荣又有何不妥?”
“武将虽然势大,可是有您和儿子在。武将之中没有为非作歹的奸人,更无乱法弄权的权臣。”
朱标声音愈隆,正色开口道:“反观文臣。”
“先前出了个弄权的胡惟庸,如今又有张平等人妄图插手后宫宫闱之事。”
“从大明开国以来,这些个文臣就压根没有消停过。”
“爹,您不觉得应该肃清朝中文臣,好好敲打敲打他们吗!”
“你小子,如今竟然教训起你老子来了。”
见老朱又故意扯开话题。
朱标心中实在有太多疑惑,随即挪下座位当即便跪在了老朱跟前。
“爹,儿子断不敢教训您,方才所言也更无半点指责之意。”
“只是在儿臣看来,我朝武将先前虽有勋贵案的乱法之举,可这些武人大多心思单纯,都是赤胆忠心的汉子。他们也从来没想着压文臣一头,把控朝堂。”
“反观文臣!”
“要么想成为权臣,与皇权对垒。要么便是插手内宫宫闱,甚至还妄图谋害您和母后。”
“儿臣以为,非重法申斥,不足以引以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