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珠温柔地握住康熙的手,轻声安慰:“三郎,你这是爱子心切,乍一听胤?受伤,所有心思全拴在孩子身上了,一时没想到实属正常,眼下赶紧救人要紧。”
康熙神色一凛,转头朝着梁九功厉声下令:“快把岳诺特氏给朕带上来!一刻都不许耽搁!”
梁九功的头埋得极低,高声应道:“嗻!”
而后迅速起身,弓着腰快步退出去传令了。
很快,一个衣衫不整,浑身是血的女子就被几名御前侍卫扭着胳膊带了上来。
她见到康熙与俪珠,面上毫无畏惧之色,反而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秋花怒斥:“大胆贱婢!见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居然还敢如此放肆!”
岳诺特氏表情狰狞,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皇上又如何?皇后又如何?舍得一身寡,敢把天子拉下马!反正我已经没活路了,我又何必行礼!”
康熙攥紧了拳头:“岳诺特氏,你以为只死你一个人就够了吗?你的族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随便你吧!皇上,你以为你吓得住我?”
岳诺特氏大笑不止,愈发癫狂:“我的祖母祖父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我的额娘在我出生不久也难产而亡了,至于我阿玛,前段时间也去了,剩下的那些兄弟姐妹,全都跟我不是一母同胞的,就算他们全死了,我也不心疼!”
康熙声音森冷,令人不寒而栗:“既然如此,朕就将你父母的坟掘了,将他们的尸首扒出来,放在烈日之下暴晒九九四十七天,而后用刀剑将他们劈成碎块,再用石磨碾成粉末!”
岳诺特氏终于变了脸色:“狗皇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俪珠表情平淡:“你做了鬼又怎么样?万岁是真龙天子,区区一个小鬼,连万岁的身都近不了!”
岳诺特氏脸上的神情几番变幻:“随便你们!反正人死了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的?至少有一位皇阿哥下去给我的父母陪葬!我根本不亏。”
俪珠语气笃定:“你如果真的不在意,你刚才也就不会破口大骂了。”
岳诺特氏自嘲一笑:“在意又如何?不在意又怎么样?反正事已至此,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咱们都别好过。”
俪珠顺势抛出了饵料,等待着鱼儿上钩:“本宫的信誉你应该是明白的,本宫说出的话绝不会出尔反尔,只要你愿意告诉本宫,你在这刀上抹的是什么毒,本宫可以向你保证,不会让万岁对你的父母开棺戮尸。”
岳诺特氏十分自信:“知道了什么毒又如何?你们解不了的!”
俪珠面色严肃:“你最好不要废话!否则下一刻本宫改变了主意,吃亏的只会是你。”
岳诺特氏是一个孝女:“你真的能够说动皇上不对我的父母开棺戮尸?”
俪珠将目光放在康熙身上:“三郎,你给个承诺吧!”
康熙自然不会与俪珠唱反调:“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只要你说出你用的是何种毒药,朕只灭你全族,不动你父母的尸骨。”
“皇上真是好一番爱子心切呀!可惜臣妾这上面抹了见血封喉树的毒液!”
岳诺特氏又哭又笑:“臣妾入宫不能得到皇上的宠幸,但能让皇上心疼许久,臣妾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康熙眉头紧锁:“什么是见血封喉树?”
一众太医脸色难看:“微臣等人不知,请容微臣等人前去查阅典籍。”
康熙焦急不已:“快去!”
俪珠却忽然开口:“不必去了,本宫知道见血封喉树。”
康熙眼前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珠珠,快说说看。”
“见血封喉树是一种盛产于云贵地区的树木,这种树木只会生长在气候炎热之处,在当地又被称作箭毒木,因为当地的百姓会将这种树木的毒液抹在箭头之上。”
俪珠前世对于一些奇特的植物非常感兴趣:“三郎应该知晓,世间万事万物,总逃不脱相生相克的道理。见血封喉树的毒性虽然厉害,但却有一种克星,那就是红背竹竿草!”
康熙连忙问道:“御药房可有红背竹竿草?”
一众太医摇了摇头:“回禀皇上,这种草药恐怕是云贵地区独有之物,御药房一时之间拿不出来。”
康熙神色颓唐:“这可怎么办?”
俪珠只能柔声安抚:“三郎莫要忧心,京城是世间最繁华的地方,各地的商人都会在此汇聚,说不定京城之中就有从云贵地区运过来的红背竹竿草。”
康熙点了点头,而后直接下旨:“将朕求取红背竹竿草的圣旨诏告全城,谁能拿出红背竹竿草,朕赏银万两!加封他为一等轻车都尉!”
“遵旨!”梁九公领命而去。
俪珠不经意间问道:“温妃那边怎么样了?”
领头的太医欲言又止:“温妃娘娘不止中了毒,而且那一刀刺得很深,恐怕就算是拿到解药,温妃娘娘也……”
岳诺特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她活该!”
俪珠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岳诺特氏,本宫很好奇,当年导致你从常在被降为官女子的人是本宫,为何你不恨本宫,反而更恨温妃?不止想要了温妃的命,还想要了胤?的命。”
岳诺特氏双目通红:“因为这一切都是温妃的错!因为要不是她逼着我非要与你作对,我现在至少也当上贵人了!不至于只能一直做一个最为低贱的官女子!”
俪珠接着问道:“这么多年你都忍过去了,为什么突然要在这个时候对温妃动手?”
“因为我的阿玛先前去世了,我阿玛是这世上我最后一个在乎的人!他为了我,在钮祜禄族底下委屈求全……明明他也是一个三品官,可就因为我被温妃握在手中,他就只能忍受钮祜禄家族的欺压!”
岳诺特氏哭诉了一番,字字泣血:“他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不知道为钮祜禄家族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脏事,最后还为钮祜禄家族的人背了锅,被贬了官,撤了职,最后郁郁而终!直到他死后我才知道,钮祜禄家族在外面用我威胁我阿玛,温妃在宫里用我阿玛威胁我!你说我该不该恨温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