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坊堂口。
    一只白鹅领着少年练拳的奇景正在上演。
    大师父鹅翅弯曲，用粗长的羽毛模拟人之五指，有模有样传授荀令练拳的窍门。
    曹流在不远处观望着，脸上不由闪过几分欣慰。
    当初他买来五只大鹅，本意是想同它们学拳，但架不住自己天资聪颖，最终反而成了这些大鹅的授业恩师。
    如今，老大算是学有所成，还能帮他带徒弟了。
    这让曹流欣慰之余，不得不感慨“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话的正确性。
    老祖宗果然是有点东西的。
    他的目光落在荀令身上，破妄佛瞳睁开，就能窥见有一丝丝薄雾般的气体，正缓缓萦绕其周身。
    照这个速度，荀令最多一个月就能踏入神力境。
    其中，白鹅的言传身教作用不小，但侧面说明荀令这小子的天资不错。
    “毕竟是法身境强者的后人，武道资质高人一等，倒也正常。”
    曹流中肯评价一句，旋即开始继续完善他“养废男主”的计划。
    按照剧情线，这个时间点上高阳已经逃出了高家所在的傲叶城，正混迹在饥民堆里，在赶来兴业城的路上。
    应该还有一个月，他就会到城里。
    届时，整本小说的剧情才算真正拉开序幕。
    荀令是协助计划实施的工具，如今他已确认师徒名分，倒是不妨将荀令的地位再提一提。
    一旦高阳进城，首先得忽悠这小子加入黑虎帮。
    再接着，由荀令出面，将一切可能导致高阳进步的磨难化解掉，最大程度减缓其成长速度。
    这只是第一步。
    曹流并未忘记高阳身上的老怪物。
    为了拔除高阳一步登天的可能，他也打算截胡男主对老城守的恩情。
    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由他出面替老城守解毒。
    原着中，男主由于实力低微，哪怕有老怪物相助，也是用了三株接近千年的老药，才镇压了老城守体内的火毒。
    曹流的办法显然要廉价许多。
    没准儿，还能顺便将三株老药赚过来。
    他体内的“冰龙元罡”本就是一众火毒的克星，而且自身实力也达到元罡圆满。
    静安老城守身上的火毒是真气境级别，但曹流可以做到短时间将其压制。
    只要火毒的根源不再蔓延，那么凭借苏云真气境的身体素质，即使没有外力，也能自身化解残余毒素。
    这方法看似简单，但对其他人而言几乎不可能。
    最根本的一点：冰龙神通是曹流从蛇王胆的血脉深处硬生生抠出来的。
    他以自身突破元罡的身体蜕变，带动雪蛇神通返祖为冰龙神通。
    即便是男主高阳都没能做到这点，遑论旁人。
    当然，在曹流的计划里，哪怕没有高阳这茬，救治老城守也势在必行。
    他靠着对剧情的了解，可以做到未卜先知，截取不少机缘，这是曹流有别于旁人的最大优势。
    要保持住这种优势，首先是要保证剧情的大方向不发生变化。
    原着里，老城守苏云未来在兴业城的防守中发挥不小作用。
    如果因为少了这一环节，导致兴业城最终沦陷，就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造成剧情的崩坏。
    ……
    两个时辰后。
    大师父起身离开，照例到鹤老祖那里聆听教诲。
    虽说它已经学到了“化凰诀”，但如果能有鹤老祖贴身教导，参悟的速度能快上许多。
    荀令同样结束练拳，正准备回屋擦汗，就看到远处站着的曹流。
    他眼前一亮，小跑着过来，恭敬抱拳行礼。
    “拜见师尊！”
    曹流微微颔首：“今日练得不错，一会儿去领‘养血散’来喝。虽然这东西味道不好，但良药苦口，它对感悟气血循环大有裨益。”
    荀令对曹流的话没有任何怀疑，无比信服。
    他了解过曹流的光辉事迹，知道这位师尊是黑虎帮创立一百五十年以来，无可争议的第一天才。
    习武的第三个月突破神力前期，第四个月突破神力中期，第五个月突破神力后期。
    他何时突破神力圆满无人知晓。
    但在入帮一周年之际，他以雷霆之势斩杀一位元罡境的丁家供奉，强势宣布突破的消息！
    正因如此，荀令一直以曹流为追赶目标，对于曹流没能亲自教导他这事，也充分理解。
    毕竟，你不能指望自家天才师尊与其他庸才一样花大量时间教导徒弟。
    天才师尊的主要任务，应该是尽快突破境界，好让他这徒弟走出去能更加抖威风！
    曹流看着荀令傻笑的模样，大致猜到他心中所想，知道这家伙是彻底被忽悠瘸了。
    为师之道，岂能以师父的天资来衡量合格与否。
    他承认自己为人师表是不合格的，只是这种不合格被他的光辉所掩盖，导致旁人对他格外宽容罢了。
    看傻徒弟这模样，应该是一点都没反应过来。
    这样也好。
    曹流嘴角微微上扬，持续灌输着自己的宝贵经验，其中当以服用苦得发指的“养血散”为甚。
    以他现在的能力，自然有的是办法给荀令提供不苦的气血宝物。
    但曹流不打算这样做。
    他与荀令既然是师徒，如果师尊尝过的苦，做弟子的却没尝过，这成何体统！
    不知道的还以他教人喜欢留一手呢！
    这是万万不行的。
    荀令对自家师尊的恶意一无所知，心中感动得稀里哗啦，暗暗发誓以后要给师尊养老送终。
    曹流欣慰之余，又画了一个饼。
    “如果你能在这个月突破到神力前期，长乐坊少主的位置就交给你了。”
    荀令过惯了穷日子，自然知道这少主之位代表什么，变得更加激动了：“师尊此言当真？”
    曹流略有不满：“做师尊的还会骗你不成？”
    “好，师尊，我一定尽早突破。”
    荀令吃到了饼，整个人仿佛更有斗志，进屋喝了一碗“养血散”，很快抽搐着一张脸出来继续练拳。
    曹流则离开了堂口。
    他当然不会告诉荀令，如果当上了少主，就得顺便接手长乐坊的日常琐碎。
    这看似繁杂的俗务，实际上饱含了曹流作为一个师尊，对开山大弟子的殷切期待。
    期待他早日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工具人、师尊的小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