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的火气“腾”一下冒出来了。
    李卫民作为保卫科干事，不仅不配合自己这个一大爷的工作。关键时刻还想扯后腿。
    李卫民之前买了那么多东西，还是秦淮茹和傻柱帮忙扛回来的，这院里的住户谁不知道？
    后来李卫民修房子，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在家，这些东西谁替他吃？
    李卫民明明是手里有物资，却在易中海跟前阴阳怪气装可怜，这不是故意恶心易中海这个一大爷？
    易中海看了看院里没人注意，凑近李卫民房间门，压低嗓门说道。
    “李卫民你骗谁？你家里囤了那么多东西，谁不知道？”
    “平时你跟一大爷偶尔开个玩笑也就罢了。可现在人命关天，是开玩笑的时候？”
    “无论如何，你得起个带头作用，拿点物资出来，为大家伙做贡献。咱们四合院都会记得你的好！”
    李卫民压着嗓子说道。
    “一大爷，您可是这院里的一大爷，您得起个带头作用，发挥一下这院里一大爷的作用，和牺牲精神！”
    “我的要求也不高，先给我个窝头，行不行？”
    见李卫民油盐不进，易中海冷哼一声。
    “李卫民，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是不是？”
    “你以为我来找你，是代表了我自己？我代表的是整个四合院！”
    “如果你再这样跟我胡搅蛮缠，等寒潮过去了，我一定得把你的事儿汇报给保卫科领导和街道办！”
    李卫民在屋子里笑了起来。
    “寒潮过去？”
    “一大爷你先给个准话，这寒潮到底还有多少天才能过去？”
    易中海张着嘴哑口无言。
    现在连广播都停了，易中海去问谁？？
    只不过，他仗着自己是院里的一大爷，没人管束，想着这样说，能给大家伙一个希望罢了！
    李卫民在屋子里冷哼一声。
    “今天老子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过，如果你一直不识抬举，来招惹我。如果哪天我翻脸，可别怪我不客气！”
    李卫民在屋子里再也没有了动静，易中海咬着后牙槽，感觉肺都快气炸了！
    这个李卫民，三番五次跟他作对。现在，直接不把他这个一大爷放在眼里！
    易中海拎着簸箕一边往月亮门走，一边嘴中喃喃的说道。
    “李卫民，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得让你哭着求我！”
    可是一想到还在自个家屋子里等着的孙二娘，易中海又犹豫了。
    转了一圈都没要到一颗粮食，难道只能自家掏粮给孙二娘？
    如果开了这个口子，院里这些住户都跑到易中海家来要粮食咋办？
    易中海突然看到了月亮门旁边的大槐树，顿时有了主意。
    从墙角找了把铁锹，把大槐树跟前的雪使劲挖了挖，一直挖到露出褐色的泥土。
    泥土早已经冻得梆梆硬，易中海找了把斧头使劲砍靠近树根的地方。终于掉下来了一点儿树根碎屑，和着泥土，易中海用铁锹铲到了簸箕里。
    前几年，四九城闹饥荒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吃土。
    而且，当时连树叶都撸干净了。
    现在天儿这么冷，树叶早都已经被刮跑了。
    从这树根上想点办法，有东西填肚子，总好过饿着肚子一个劲儿的喝水要强。
    随即，易中海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装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抱着簸箕进了屋子。
    “孙二娘，我尽力了，眼下大家伙家里都没粮了。”
    “刚才我听着前院有两家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人没了！”
    孙二娘慌了。
    “一大爷，那咋办？要是你再不帮我们家一把，接下来，可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命被阎王爷给收走了！”
    易中海叹了口气儿，把簸箕往孙二娘跟前一亮。
    “前几年闹饥荒的时候，咱们四九城也有不少人吃过树根，还有人吃观音土！”
    “这事儿，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
    孙二娘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易中海熟视无睹，伸开胳膊抱着炉子烤着火。
    一大妈张了张嘴，看了一眼易中海的表情，也叹了口气。
    “孙二娘，不是我们家不想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
    “要不然，你先把这点儿树根带回去？煮煮喝下去，也能顶一阵子不是？”
    孙二娘抱着簸箕摸着泪走了。
    一大妈疑惑的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摇摇头。
    “今儿要是开了这个口子，咱院儿里20来户人家，咱们家有多少粮食够他们吃？给了他们粮食，咱俩不要命了？”
    一大妈吸了口冷气。
    “当家的，这寒潮到底啥时候过去？”
    易中海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看难了，从今儿开始，咱们也得省着粮食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吧！”
    ……
    前院，闫埠贵家。
    自从易中海让闫埠贵锁了四合院的门，到了第2天，闫埠贵就开始发愁。
    闫埠贵这一屋子住了七口人，马桶本来每一天都得到。可是这锁了门，马桶怎么处理？
    而且，天儿这么冷，马桶在屋子里都结冰。要是只放水也就罢了，这时间久了，谁能憋住一直不卸车？
    后来，还是三大妈想了个办法。院里有一只破水缸，原先一直空着。每天，闫解成都把马桶偷偷提出来扣到水缸里，再拿个盖子把水缸给盖上。
    可现在，水缸都要满了。要是再不开门出去，闫埠贵真想不到办法，再把马桶里的这些排泄物往哪里藏了。
    今天，趁着雪停了，闫埠贵从被窝里钻出来，叫上闫解成，带着钥匙，提着马桶，悄悄的打开了四合院的门。
    闫解成在门口守着，闫埠贵提着马桶，顺着原先扫出来的路，往茅房那儿迅速挪去。
    虽然扫过了雪，但是这两天下的雪，还是又到了膝盖。
    到了茅房大致位置，闫埠贵把马桶里的冰块儿磕出来，提着马桶往回走。
    闫埠贵突然又想起什么，把马桶往墙根儿一丢，转身径直朝前走去。
    不一会儿，闫埠贵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走到马桶跟前扶住墙，张嘴“哇哇”吐了两口。
    闫解成跑过来，扶住闫埠贵。
    “爹，怎么了？”
    闫埠贵没说话，脸色苍白，使劲朝四合院大门口挥挥手。
    闫解成扶着闫埠贵，提着马桶，跌跌撞撞的回到门洞底下。
    闫埠贵颤抖着手，慌慌张张把门锁挂上。闫解成把闫埠贵扶到屋子里，闫埠贵坐在炉子跟前缓了半天。
    三大妈从被窝里爬出来，守在闫埠贵身边一脸担忧。
    “当家的，到底怎么了？”
    闫埠贵放下手里的搪瓷杯，眼角竟然有浊黄的泪流出来。
    “他娘！完了！！”
    “我刚才想去看看王二爷的尸首还在不在。”
    三大妈点点头。
    闫埠贵喃喃的说道。
    “ 还在，一部分……”
    三大妈和闫解成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