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力竭......
所以意思是余迹以前也能杀死赵鲁,但他一直没出手的原因是出手过会力竭?
一旦使用全力,自己也会陷入虚弱期。
余迹只是不想在虚弱期被人抓住把柄。
看着怀中的余迹,黎景又搂紧了一些,轻声道:“没事了,你好好休息。”
刚才的战斗引来了事务所的人,黎景刚给余迹套上大衣,准备抱他离开找个地方休息的时候,事务所的人就赶到了。
南溟带着一整队除诡师冲进楼道时,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腐臭味,黑色的腐蚀痕迹从楼道蔓延到墙壁,每一处都冒着淡淡的黑烟,像是被什么剧毒侵蚀过。
“小心脚下。”南溟抬手示意,身后的除诡师立刻警惕地散开,“这些黑水还有腐蚀性。”
黎景站在楼道拐角,将昏迷的余迹抱在怀里,余迹的头深深埋在他的颈窝处,为了保证安全,黎景还在上面给他盖了床单。
虽然这么看着挺不吉利的吧。
但都是诡了,应该也不会在乎那些东西。
“先生。”一个年轻的除诡师盯着黎景怀里的人,语气带着怀疑,“能让我看看他的脸吗?”
黎景微微侧身,让余迹埋得更深了些:“不好意思,我朋友脸皮薄,最讨厌在这种状态被人看到。”
“是吗?”南溟冷笑一声,“那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他一边说,一边缓缓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黎景的喉咙:“把他放下,让我们看看他的脸。”
其他除诡师也跟着围上来,各种武器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有人掏出符水,随时准备动手。
黎景能感觉到怀里的余迹身体越来越冷,那些裂纹又开始不安分地蠕动,即便在昏迷中,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本能地想要释放瘴气。
“南队长。”黎景依然保持着笑容,语气轻松,“你真的要在这种地方分心?”
他微微抬头,让剑尖正对着自己的喉结:“两个诡异刚刚在这里大打出手,痕迹还没散尽,你确定要把精力放在一个昏迷的人身上?”
南溟压根不理黎景的屁话,冷声道:“把床单掀开,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周围的除诡师悄然收紧了包围圈。
黎景能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余迹的体温越来越低,那些在皮肤下游走的裂纹愈发不安分,一丝寒气正悄然从他身上渗出,让黎景的手臂开始发麻。
“南队长。”黎景依然保持着那抹微笑,声音轻快,“这楼道窄,你的剑就抵在我脖子上,要是一个不小心,你的剑可就要捅进我喉咙了,这样多不好,万一伤到了我的朋友,那我可真就内疚了。”
“朋友?”南溟冷笑一声,剑尖在黎景脖子上轻轻划过,带出一道血痕,“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拙劣的谎言?一个刚来报到的新人,居然能在遇到瘟后还活着,现在又抱着个来历不明的朋友,你觉得我有那么好骗?”
剑尖划破皮肤,虽然南溟并未用什么力气,可除诡师的武器,那可比普通的武器还要锋利的存在,血痕在迅速扩散,只是过了几秒,那道血痕就变成了极深的伤口,皮肉外翻。
但黎景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那队长想怎么样?要在这里杀了我?”
南溟眼神冷冽:“放下他。”
“我要是不呢?”黎景往后缩了缩脖子,让剑尖稍稍离远了些,“我这人最重朋友义气,答应了要照顾他,就一定得负责到底。”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年轻的除诡师突然纵身上前。在黎景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把掀开了遮挡的床单。
南溟的剑立即向前,他们都已经做好了面对对方突然暴起的准备。
但下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银白长发散落,那张熟悉的苍白面容安静地靠在黎景颈窝,精致的五官带着一丝不正常的脆弱感。
是瘟。
瘟在黎景的怀里!
这个发现让现场的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所有除诡师都绷紧了神经,手中的武器闪着寒光。
有人甚至开始颤抖,他们都很清楚这个SSS级诡异的可怕。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南溟眯起眼睛,剑锋泛着冷光,“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瘟,看来你们的关系果然不一般,上次在事务所外,他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救你,现在,你又在这种时候抱着他。”
“南队长这话说的。”黎景叹了口气,“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他那天也只是碰巧路过,今天也是碰巧遇到他昏倒在这里。我这人心软,看不得人受苦,这不就好心帮忙了吗?”
这话说得连鬼都不信。
但黎景就是笑眯眯的说,仿佛真的只是在做好事。
“放下他。”南溟冷声道,“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一个SSS级诡异,现在他虚弱,正是除掉他的最好机会。”
“我倒是想放下他。”黎景叹了口气,“但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重感情,这位朋友现在他昏迷不醒,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朋友?”南溟冷笑,“你管一个诡异叫朋友?他随时都可能醒来把你杀死,就像杀死其他除诡师一样。”
“那可不一定。”黎景笑得更灿烂了,“你看他之前不是也没杀我吗?说不定我在他心里就是与众不同的。”
南溟的眼神越来越危险:“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包庇他了。”
“哪敢啊。”黎景往后退了一步。
周围的除诡师已经完全包围了他们。
千钧一发之际,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像是什么东西砸穿了地板,整个楼道都在剧烈震动。
灰尘簌簌落下,夹杂着腐朽的气息。
“队长!”有除诡师的声音从楼上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恐,“发现尸体!很多尸体!不,不对,这些尸体在动!它们.......”
凄厉的惨叫声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和某种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
南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很清楚现在面临的困境,楼上明显有其他诡异在活动,而面前就是一个虚弱的SSS级诡异。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但如果分散兵力,无论哪边都要造成重大损失。
“分头行动!”他最终下令,“一队上楼,一队跟我拿下他们。”
一声令下,除诡师们迅速分成两队。
一队举着符咒和武器冲上楼增援,另一队握紧兵器将黎景和余迹团团围住。
符咒在空气中泛着微光,武器上镌刻的咒文开始闪烁。
南溟的剑又向前逼了几分,黎景脖子上的伤口流出更多鲜血,鲜红的液体顺着剑身滑落。
“最后说一次,放下他。”南溟手中的剑纹丝不动。
黎景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余迹。
楼上的惨叫声越来越多。
金属碰撞声、奔跑声和不知名生物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
有除诡师在大喊:“救命!这些尸体!它们不对劲!这些尸体在........啊!”
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和骨头碎裂的声音。
南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一边要拿下眼前这个昏迷的SSS级诡异,一边还要顾及楼上危急的情况。
时间每过一秒,他的手下可能就要再折损一人。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南溟突然发现自己的剑身上结了一层薄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那是余迹的寒气。
南溟扬起剑,毫不犹豫地砍向黎景的脖颈。
这一剑来得又快又狠,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带着必杀的气势。
他已经不能再等了,楼上的惨叫声越来越多,每耽搁一秒,都可能有更多除诡师丧命。
“结果他们!”南溟低喝。
剩下的除诡师同时出手。
然而就在剑锋即将落下的瞬间,南溟觉得手腕一紧,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骨髓。
低头看去,他的手腕竟然在一瞬间就被冻住,连剑都拿不稳了。
不仅是他,所有围上来的除诡师都发现自己的武器正在结冰,那层诡异的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连皮肤都开始发白。
空气中的温度骤降,所有人的呼吸都化作白雾。
连地面都开始结冰,冰晶以黎景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就在这时,余迹在黎景怀里轻轻动了动,睫毛微微颤动,像蝴蝶振翅般,发丝从黎景的颈窝滑落,他缓缓睁开眼睛。
淡色的眸子初时还带着一丝迷茫,但当看清眼前的情况后,瞳孔骤然收缩,杀意瞬间爆发。
裂纹在他苍白的皮肤下疯狂蔓延。
整个空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连空气都开始凝结。
“队长!”有除诡师惊恐地喊道,“快看!他的眼睛!”
余迹的眼眸已经开始泛红,颜色一点点加深,那些在皮肤下游走的裂纹也开始向外渗出黑色的液体,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寒意。
楼上又是一声惨叫,夹杂着骨骼碎裂的声音。
南溟死死咬住牙关,声音嘶哑:“杀!立刻杀了他们!”
但已经晚了,余迹从黎景怀里缓缓站起,周身萦绕着致命的瘴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黎景轻轻拽了一下余迹。
意思很明显,让余迹别乱杀人。
可......这帮人明明都想杀了自己啊。
余迹微微偏头,瞥了眼南溟手中的剑,那剑上还沾着血,是黎景的血,他闻的出来。
瘴气在指尖流转,他轻轻抬手,那些剧毒的黑雾便将所有除诡师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南溟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连动都动不了,那些瘴气不仅带着剧毒,更有一种无形的压制力。
其他除诡师的脸色开始发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楼上的惨叫声越来越近,混杂着某种非人的嘶吼。
听起来就像是什么东西在咀嚼血肉。
余迹转头看了眼楼上,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他抬步向楼上走去,每一步都在身后留下一道腐蚀的痕迹。
浓重的瘴气在他周身翻涌,所过之处连墙壁都开始溃烂。
很快,楼上的动静就平息了。
当余迹重新出现时,他的神色依然淡然。
身上的裂纹渐渐隐去,瘴气也收敛了几分。
他看了眼被禁锢的除诡师们,眼神中带着几分倦怠。
挥手间,那些瘴气便消散在空气中。
他不是不想杀这些人,只是......黎景是个圣母,他如果杀了这些人.....
余迹微微眯起眼睛,拉着黎景往外走。
他不想跟黎景吵架。
虚弱期并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在黎景保护他的那一刻,余迹突然觉得黎景似乎也挺好的。
余迹拉着黎景快步走出屋子,外面现在是正午时分,刺眼的阳光瞬间倾泻而下。
“哥哥诶。”黎景眼疾手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扯下自己的上衣。他也顾不得会不会弄疼余迹,直接把上衣罩在了对方头上,动作之快让余迹都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是上衣?
因为外套已经给余迹了。
黎景的上衣还带着体温,上面沾着他身上的气息,这味道让余迹愣了一下,他站在原地没动,任由黎景手忙脚乱地帮他遮挡阳光。
这场面有点滑稽。
一个半裸的男人在一个脸套着上衣的男人旁边唠唠叨叨的。
余迹觉得自己应该把黎景杀了才对。
可余迹没有,他只是哑声道:“我没事。”
仿佛被太阳照出来的伤口不是长在他身上似的。
“怎么会没事.......”黎景脱口而出,心疼的隔着衣服摸了摸余迹的脸,“多疼啊。”
余迹:........
这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受,余迹抬手想要抓住黎景的手臂,让他别乱摸。
可一抬手,直接摸到了黎景腹肌。
整整齐齐的漂亮腹肌。
余迹:......?
“!”黎景被那么摸了一下,头一次感觉到尴尬,挠了挠头,问了句,“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