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有孕
作者:十六音   当官日常最新章节     
    许宴知被夺官身,都察院一众人等皆有不满,一时间对世家敌意更甚。

    翰林院由文彦主持好大局及时撇清与许宴知的往来关系,将朝乾堂摘干净不受此案牵连得以继续推进后续事宜。

    前朝因许宴知的关押归属争执不休,靳玄礼虽未表态但靳玄政坚持将人关在刑部已然表明天子之意,瑞阳王一干人等则坐观事态发展,没在此节骨眼上提调兵令去裹乱,俨然是看戏之态。

    景王逐渐现身朝堂参与议政,美其名曰在外闹腾够了也该做做正事。

    大理寺私下帮衬刑部被点破,李忠明被人弹劾不务主司事务,实乃失职,无奈被罚俸半月停职五日以儆效尤,朝堂上无人为许宴知求情,一旦开了口就会被以瞿国公为首的一干人等扣上同谋的的罪名。

    翰林院以文彦为首不参与此案,默默操办朝乾堂招考女先生,甚至极少在朝廷发言议事。

    自许宴知入狱后黎仲舒和洪辰溪二人也被世家针对,更有甚者扯到千里之外的沈玉林身上,企图找到所谓的罪证将他二人拉下马。

    世家联合,势力不容小觑。

    几乎是全面打压同许宴知来往亲近之人。

    包括极少在人前谈论和许宴知关系的顾月笙也因师出同门被一并针对为难。

    一时间几人皆成了自身难保的泥菩萨,无暇顾及许宴知。

    瞿国公不断向刑部施压,暗地里派人毁灭线索等证据阻碍薛城查案,除此之外仍在捏造所谓新的证据意图将罪名一并压在许宴知头上,这架势是非要将其置于死地。

    眼下许宴知局面尤为不利,薛城为此案头顶压力忙得焦头烂额。

    刑部中不少人将许宴知视作烫手山芋,圣上借太子表态定是要保的,可若不查世家的威压也不是吃素的,两头都不讨好也只能咬碎了牙咽下去。

    为此有人心有不满却也没胆量真对许宴知做什么,只好趁着薛城无暇顾及牢中情况时暗地里让狱卒为难一二也算是替他们出气了。

    许宴知倒是没在意狱卒的有意为难,淡然受了也没有任何不满。

    阿桃却是每来一次面色就差一次,她忍着脾气没把桌上凉透了的饭食掀翻,一边愤愤念叨一边从食盒中拿出热菜,“这些人是什么意思?未免太欺负人了些。”

    许宴知抱着猫手握书卷,闻言扫她一眼,笑了,“你一路过来看见别的人犯了吗?”

    “看见了。”

    “相比他们我这儿已经算好的了。”

    阿桃依旧不高兴,“那你又不是人犯,你是被冤枉的,哪有这么磋磨人的?”

    许宴知瞧着她气鼓鼓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摇头笑了,到底没把要说的话说出口,转言道:“李忠明他们情况如何?”

    阿桃双肩一沉,“如你所料,都被针对了。”

    许宴知淡淡一笑,“我知道了,让他们别来看我了,先顾好自己就是,别担心我。”

    阿桃瞪她一眼,“怎么可能不担心?”

    “吃饭吧,”她说着把凉透的青菜和硬邦邦的馒头端到一边,她闻了闻清水一般的小米粥隐隐有股馊味忍不住皱眉道:“太欺负人了。”

    许宴知失笑,“行了,他们若真想欺负我还能让你进来给我送饭?”

    “什么意思?”

    她解释道:“此番刑部因为我顶的压力只大不小,有人动些手脚朝我发泄怨气也实属正常,再者他们也不会太过分,知道你会来给我送饭,所以故意准备这样的吃食来应付我。”

    “想着膈应膈应我,也好表明他们对我的不满。”

    阿桃静了半晌,突然又问她,“那你被膈应到了吗?”

    许宴知平淡道:“没有,但他们的不满我知道了。”

    阿桃叹了叹,撑着脑袋坐到旁侧看着她吃,“哎,这都什么事儿啊?”

    “叹什么气?”她笑睨一眼,“小小年纪伤春悲秋的。”

    阿桃刚想反驳就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不言语了。

    许宴知没察觉阿桃视线,夹了块肉去喂猫,“言舟最近怎么样?”

    “他想来见你,求了我好久,我听你吩咐没让他来。”

    “夜里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哭,白天又像没事人一样去听课,习武。”

    许宴知筷子微顿,道:“那明日带他一道来吧。”

    阿桃:“宁肆和姜祀也想来。”

    “他们俩有事要做,暂时别让他们来。”

    阿桃点点头,“知道了。”

    ......

    入夜后刘文芩带了只烤鸡和一壶酒来看她。

    他到时瞥见凳子被拉开,桌上放置着两杯茶,都还热着。

    许宴知背对着立在烛火前,火光闪了闪隐隐传来纸张燃烧的味道。

    刘文芩心知肚明,什么也没问把东西放下,把茶杯推开将油纸打开,炭火烤肉的香味瞬间散出来,他笑眯了眼,说:“来,可香了。”

    许宴知眸底映着的火光闪了闪,她转身坐下,去提酒壶,“怎么想着找我喝酒了?”

    刘文芩一拍她手背,“去,这是我喝的,你还喝着药呢不能喝酒。”

    许宴知悻悻收回手,摸了摸被打的手背眼巴巴看着刘文芩给自己倒了酒,“不喝就不喝,不稀罕。”

    “哟,还不稀罕呢?”刘文芩故意端着酒杯凑到许宴知鼻尖,“你闻闻,这可是好酒,你还不稀罕上了,你还喝不到呢。”

    许宴知迅速握住他端酒的手腕,率先低头抿上酒杯。

    “诶,诶,诶!”刘文芩还没反应过来酒杯就已经空了。

    许宴知一脸无辜,“你自己端过来的。”

    刘文芩被气笑,“你这小兔崽子,跟我玩这套是不是?”

    他说完提起酒壶打开盖子直接对嘴喝一口,颇不要脸的摇头晃脑炫耀,“这一壶都是我的了。”

    许宴知:“......”

    她吃了瘪,不大高兴。

    刘文芩笑呵呵往她嘴里塞了个鸡腿,“你吃这个,酒是我喝的。”

    许宴知一下就被哄好了,她咬着鸡腿,看他一口一口的喝酒,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笑一下,“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

    许宴知不信,“你这分明是在喝闷酒。”

    他突然道:“方才你和人议事,结果是好的吧?”

    许宴知:“还不错。”

    他点点头,“那就好,”他说完又是一口酒,随后一言不发。

    许宴知盯着他,“你想我爹了?”

    提及许昌茗他眼眸一瞬湿润,他笑笑,“臭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叹一声,说:“昨儿我做了个梦,梦见你爹提着烤鸡和一壶酒来找我,他说你还小,托我好好照顾你。”

    许宴知一僵,很快恢复过来继续没心没肺吃着鸡腿,她还笑嘻嘻的说:“都让你好好照顾我了你还抢我酒喝。”

    刘文芩泪意一下被她打断,好气又好笑的瞪她一眼,“都说了你现在还不能喝酒。”

    “这酒本来也不是给你准备的。”

    许宴知“嘁”一声,“我爹还说什么了?”

    他没好气道:“说你这臭小子要是不听话就让我好好收拾你。”

    许宴知:“......不信。”

    他笑出声,抬手摸了摸她脑袋,“说让你好好吃饭,好好活。”

    许宴知垂眸,“哦。”

    刘文芩把她嘴里叼着的鸡骨头抽出来,又拿了鸡腿递过去,“喏,属狗的吗?还叼个骨头不放。”

    许宴知一言不发接过鸡腿就吃,他见状岔开话题,说:“我跟你说啊,我也上了年纪了,你可不兴吓我啊。”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道:“你能保证眼下的局面你不会出事吗?”

    她一耸肩,“能出什么事?”

    “还能把我脑袋砍了不成?”

    刘文芩气得直接上手捏着她的脸,“快呸呸呸,你这小兔崽子瞎说什么呢?不知道避谶吗?”

    他真用了力,许宴知吃痛道:“诶好好好,我呸,我呸还不成嘛。”

    他松了手气得眉毛都在抖,许宴知自认理亏连说了好几个“呸”。

    她可怜兮兮揉着脸还没忘了鸡腿没吃完,她咬着鸡腿,说:“我不会出事的,您老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刘文芩哼哼两声,拿起个鸡翅啃着,“宫里又有娘娘有孕了。”

    “哪个?”

    “步贵妃。”

    许宴知眉一挑,“是圣上的吗?”

    “啪”一声,许宴知又挨了一下。

    “瞎说什么呢你,敢妄议皇嗣。”

    许宴知老实了,也不搭腔了,默默吃着烤鸡。

    刘文芩继续道:“月份和圣上起居录上记的日子对得上,我亲自把的脉。”

    许宴知没吭声,他又说:“后宫子嗣不多,如今有了这个孩子怕是各方都极为重视。”

    许宴知不知想到什么蓦地笑了,她淡淡应一句,“哦,是好事。”

    刘文芩没注意她神色,“也是。”

    “诶你别偷我酒!”

    “我没有。”

    “臭小子。”

    “臭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