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才被推开,别墅外就不断响起激烈的枪声,宁初暖脸色再次白了几分,惊恐地冲动露台前往下望去,之间一抹鲜艳欲滴的红色在草地上翻滚着,而她滚过的背后,满满的都是被子弹击中带起的翻飞草屑,看得宁初暖心惊肉跳。
宁初暖红了眼睛,一手撑在护栏上,大声地咆哮着,“住手,所有的人都给我住手!伤了她的命,我和你们没完!住手,听到没有!”
随着宁初暖的的声落,一颗子弹击中了夜莺的手臂,鲜血瞬间晕染了她的红色紧身衣,宁初暖惊叫了出来,“骆恩熙!不要反抗了,你们都住手,听到没有!”
郁司墨走到宁初暖的身边,缓缓伸手,枪声立刻停了下来。
夜莺捂着受伤的手臂抬头看向宁初暖,双唇紧紧抿了抿,一个快速助跑,脚踩着墙壁,不管手没受伤,两只手攀登着墙壁凸起的地方,身形如灵猫一般越过墙头,纵身一跳,快速奔跑离开。
“骆恩熙!骆恩熙你站住!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啊!”宁初暖站在三层的露台上,眼睁睁地看着夜莺快速跑到她的轿车里,飞速离开。
“要追吗?”郁司墨站在宁初暖的身边轻声开口,低沉性感的声音缓缓钻进她的耳中,唤回她的神智。
她红着眼睛抬头看了郁司墨一眼,笑容有些惨淡,“不用,她一心想逃,你越追,她逃得越快。”
“她的伤,是你故意的?”宁初暖低着头,声音带着不明所以的含义。
他扫了一眼宁初暖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否认。
“你的手不疼?”郁司墨低头看向她软软地搭在身侧的手臂,手掌探了过去,快速地拎起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护住她的肩膀,在宁初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快速地替她接上脱臼的地方。
“嗯~”宁初暖一阵闷哼,下一刻肩膀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她奶白奶白的脸色好看一些,讪讪地看了一眼郁司墨,视线又重新落在夜莺离开的方向。
“别看了,进去医治下你的手臂,别落下后遗症,你的手是用来画设计图的。”郁司墨温柔不失强横地揽住宁初暖的肩膀带着她进了房间,命人将宁初暖带下去医治。
狼藉的书房焕然一新,郁司墨气势威严地坐在沙发上,双腿自然交叠着,笔直的墨紫色西装裤包裹着他的长腿,修长,有力。
他默默地望着窗户的方向,风吹进,扬起的真丝窗帘轻轻拍打着墙壁哒哒作响,他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亚麻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额头,藏起他冷光浮现的冰紫色眸子。
“boss,让夜莺逃走了,请boss惩罚。”炎冰愧疚地站在郁司墨的身边,深深地垂头请罪。
对于郁司墨下过的命令,他以前从来没有失败过,可现在他接二连三地在夜莺的手中无功而返,实在对不起boss对他的培养和boss手下第三把交椅位置。
郁司墨抬手扬了扬,“杀手盟第一金牌杀手,能这么简单就被你们抓到,那她也就不配这个名声了。”
虽然在他的手上夜莺占不到便宜,但是并不代表着在他的手下手中还能任人宰割的。
“下去吧,别墅中的人也回去,夜莺暂时不会再出现了。”只要夜莺不出现,其他杀手不足为惧,而他让他们保护别墅,无非就是为了引夜莺上门。
“是,boss。”炎冰怔了怔,恭敬地退了下去,在门口看到失魂落魄地宁初暖,连忙退开身,“宁小姐。”
宁初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理会炎冰,炎冰也不在意,等宁初暖走进书房后尽责地关上门离开。
宁初暖机械地拖着脚步走到郁司墨的身边站定,她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个自称自己是夜莺的女人显然是来杀郁司墨的。
可是她却因为夜莺就是骆恩熙而放走了她。
郁司墨暗暗叹了口气,他没有怪宁初暖,她倒自责起来了,宁初暖就是这样,让他怎么安心地放她离开。
起身,在宁初暖愧疚歉意的目光下,从办公桌后拿出一份资料交到她的手中,郁司墨直接揽着她的身子坐下。
宁初暖的手握紧,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感觉十分的沉重,她看向郁司墨,然后低头。
她的手一页页翻开资料,随着资料深入,她的指尖轻轻颤抖着,这是夜莺的资料,近乎悲惨的六年。
而六年前的夜莺就是杀手盟中一个不起眼的杀手,六年前,一整年她都在实验室中度过,和其他一万名男女放在一起做实验,改变着身体体质,挑战着身体极限。
资料上只有了了数语讲述那一年的实验,可是宁初暖从字里行间感觉到那种非人的折磨,用言语无法表达,比剥皮抽筋拆骨还要恐怖的实验,一万人只有夜莺一个人活了下来,其他人都是活生生地痛死的。
而接下来的五年,她开始了杀手和训练生涯,杀过多少的人受过多少的伤留下多少的疤痕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文件从宁初暖的指尖落下,她苍白着脸颊煞白的嘴唇,全身颤抖地看着郁司墨,“你在告诉我,夜莺不是骆恩熙吗?”
这调查表明,夜莺六年前就是杀手了,而她的骆恩熙六年之前还只是一个骆家的千金小姐,即将接任骆家的继承人而已。
“不,刚好相反,夜莺就是骆恩熙。”郁司墨坐在大转椅上,静静地看着宁初暖。
宁初暖含着泪轻笑,“如果我没出现,她会和你不死不休?也是因为我,她才逃?”
“六年前和六年后的夜莺不是一个人,杀手盟只是给骆恩熙一个新的身份而已。”郁司墨点头肯定了握住宁初暖的手,将落到地上的文件重新放进档案袋中放到她的手中。
“她要杀你?”疑问的语气宁初暖问得很肯定,“可不可以……放过她。”
她知道这件事很难,可是她无法看着她的好朋友再次从她的生命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