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时节已过,萧裕也已七个多月了。此时的她,还未断奶。
每日里,张婉如会按时给她喂奶,还会熬些粘稠的小米粥给她喝,煮熟的鸡蛋也会一点点的喂给她吃。
除了必须要进食的主粮之外,张婉如还会给她吃些水果。
有一次,林峰从集市上买来了苹果,刚进院子,她的眼睛便像胶水似的,粘在了苹果上。
林峰见此,洗净苹果,再帮她净手,切一小块放她手上;她那刚长的四颗小牙便可劲的咬着,吸吮着汁液,吃完了还不忘说两个字,“好吃。”
张婉如在旁纳鞋子,听到这话,还以为听错了。直到后来几次从萧裕那听到的,好香、要吃、要玩、出去、逛逛…。这才发觉了异样。
有次,萧裕吃完了蒸鸡蛋,对着张婉如说了声谢谢,可把她给吓坏了。
她跑到林峰身边,疑惑的对林峰道,“公子,是您教裕儿说的话吗?”
林峰满脸疑惑,“不是你教她说的吗?”
张婉如愣愣地看着他道,“俺没有,俺以为是您教的。”
林峰闻言,若有所思起来,他想到偶尔听到的一两个词,便觉得不可思议。
他又想到萧裕出生时就与众不同,想必她真的是天资聪颖,听到别人说话,便自然而然地会说了。
见婉娘仍在疑惑,他笑着道,“兴许是你抱着她出去玩,她听到说话声,慢慢的便会说了吧。”
“真的吗?”张婉如也不确定了,她小时候带过侄子侄女,那时一岁多的侄子、侄女才学会叫爹娘,一岁半才会走路。
她想了下,道,“兴许是每个孩子不一样吧,也许裕儿就比别的孩子要聪明,一听便会。这世上有的人就特别聪明,还有的人就是愚蠢,人与人是不同的吧。”
林峰点头,赞同她的想法。
正在二人聊天之时,院外急切的敲门声响起来了。
贾言良与张氏兄弟守在院外的门口,站在他们身旁的是三十多个衙役,每个衙役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林峰听到急切的敲门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他不知院外来的是什么人,但听着动静,决非好事。
他忙回屋子,找出钱袋,把钱袋交给了婉娘,并从箱底取出玉佩戴在萧裕的脖子上,拿好佩剑,然后带着婉娘从后院小门溜了出去。
林峰带着婉娘,一路往后山上的崖峰逃跑,想去那个山洞避一避。
他前两天在这座山上打猎,追着的狐狸消失在这片区域。
他便用砍刀削掉了附近的荆棘杂草,发现里面是个很深的山洞,山洞外面都是杂草,很难有人能发现这里会有山洞。
他爬进了洞,带着弓箭一路寻找狐狸的踪迹,往里走,没成想,这个山洞里面居然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刘家村村正的后院,还有一条是通往镇子小路的路口,他走了很久,才弄清了两条道路。
返回洞口时,他抬着一块很大的石头挡住了洞口,并在洞口铺上了荆棘杂草,这般操作,也是怕日后万一有个闪失,也可来这儿避避灾祸。
没成想,刚不久发现的山洞,这般快就成了他们的避难之地。
林峰扒开荆棘杂草,带着婉娘往里走。
婉娘抱着萧裕,萧裕在这动荡中一觉醒来,见二人神色不对,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分析着现在的情形。
林峰言简意赅地诉说了山洞的通道及状况,进了山洞并督促婉娘往里走,并告之她,天黑之前自己不能回来,就沿着左侧通道去找村正刘宗祥。
林峰看了一眼婉娘,便搬着大石挡住了山洞。再用荆棘伪装成了无路可走的崖壁。
忙完了这一切,便潜返回村子。
贾言良与张氏兄弟敲了好久的门,未见有人来开门,衙役们便撞开了院门。
他们在屋里搜寻逃跑的家奴,寻了许久,并未见到女子。
屋子里全给翻遍了,衙役查找之时,未寻得半分金银细软,便把不忿表现在家具物什上,随意打砸丢弃。衙役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狼藉。
林峰进了院子,见一帮衙役正在砸他的屋子,他满脸怒容地大喝一声,“住手,尔等前来,不论是非曲直,便要砸了平民百姓的屋舍,是何道理?”
领头的衙役见他来了,不容分说的命令道,“把他拿下,此贼拐带奴婢,偷抢贾公子的奴婢,把他抓进监狱。”
三十多个带刀衙役把他围在院中,林峰岂会坐以待毙,与他们搏斗。
在打斗中,一位衙役身受重伤,林峰也挂了彩,执续交战中,衙役终占上风,林峰被衙役给扣住了,并戴上了镣铐。
刘家村里,村民们围在路口两侧观看热闹,不知这少年郎犯了何事,竟被官府缉拿!
林峰被押入了县衙,贾言良一纸状书,状告林峰拐走他的奴婢,并囚禁在他的院落里。
张氏兄弟为证人,指证林峰囚禁了他们的小妹,六月中旬,他们打听到小妹下落,前往刘家村,找到了小妹。兄弟二人请林峰放人,林峰不依,仍旧囚禁了妹妹,并把他们给赶走了。
吴县令听到证人证词,再看呈贡上来的女子身契,认定了林峰的罪证,把他给收监下狱了。
山洞里,张婉如等的焦急,始终未见到林峰的身影。
眼见得洞中越来越暗了,她心里越发害怕,洞顶上,蝙蝠成群结队,吱吱的声音不绝于耳,瑟瑟发抖的她、抱着萧裕哭了起来。
萧裕扭动身体,打量着崖洞,分析着现在的情形。
顿感不妙的她急切道,“奶娘,快点出洞,这里蝙蝠太多,恐怕还会有蛇。”
张婉如听到声音,一时懵了,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她到处看了一遍,见这黑乎乎的洞中,只有她和裕儿。
萧裕见她还在犹豫,连忙道,“乳娘,快些出洞,往左走,去村正家。”
张婉如这下听清楚了,惊恐古怪的眼神盯着手上的婴儿。
萧裕见此,不知怎么解释,只得撒谎道,“我乃天上的九天玄女,下凡历劫,投身到凡人的肚子里,再生为人。”
“你不必害怕,我不是坏人,不会害你的。”
萧裕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这样的环境,她只得撒谎,反正她觉得在哪听到过九天玄女、七仙女、嫦娥奔月、后羿射日、牛朗织女…等的故事,随意就编了一个。
“乳娘,咱要快些出洞,再晚了,天黑了怕有危险。”
张婉如听了她的话,急忙朝着洞口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