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拿出手机给同事发了一段内容后，抬头看见何言正站在“2011年6月19日首次试图自杀”的前面，似乎在发呆。
    “怎么了？”小个子开口问道。
    何言这才回过了神，反问道：“你同事怎么说？”
    “十多年前的交易，要查起来很麻烦，还不知道有没有记录呢，只能先查查看，实在不行只能打电话问之前的老同事，有结果了会给我消息的。”
    何言点了点头。
    “‘2011年6月19日首次试图自杀’这一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个子想了一下：“不清楚，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和男方的母亲搬过来之后有关，你看，搬过来才2个月，老师就要去精神病院了，刚看完病1个多月就自杀了。”
    “也对，从这个方向来看，男方的母亲和表弟问题确实很大，这也符合警方的调查方向。”胡笳说道。
    此时的何言，站在原地，看着“2011年6月19日首次试图自杀”这一行字。
    他当然还记得，几天前，被1801室女鬼关在电梯里的那一幕。
    在当时，他找遍了电梯内部，最终在一张广告的角落里看到了这个日期，2011年6月17日，这个日期还特意被用圆珠笔给圈了出来。除了圆珠笔圈内，其他所有的地方全部都是模糊的。
    何言不知道，这个圈是女鬼特意圈出来给他看的，还是原本在这电梯上就有。当他和小个子带着昏迷的胡笳离开的时候，电梯里写着2011年6月17日的广告被撕掉了一部分，而被圆珠笔圈出来的部分，便在被撕掉的这部分内。
    何言连这么微小的细节都记得，他当然也记得当时和女鬼的“对话”。与其说是“对话”不如说是何言在试探女鬼的态度，最终得到了她想要表达的信息。
    当时女鬼给的两个有用信息，一个是3月5日，另外一个便是2011年6月17日。
    想到这里，何言突然把视线移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上面写着：“2012年3月5日坠楼”。
    何言微微皱起眉头，2012年？
    他回忆起在电梯里的时候，他问过女鬼，3月5日是不是也是2011年，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应该是2011年啊。
    何言原本以为女鬼说的3月5日便是她死亡的日期，可现在看来，女鬼说的3月5日竟是她坠楼前一年。
    2011年的3月5日，发生了什么？2011年的6月17日是她首次自杀，然后是2012年的3月5日，坠楼而亡。
    对比着小个子写的案件分析墙，何言也在心里把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两个时间线给补了上去，一时间，他的关注焦点便放在了“2011年3月男方换工作”以及“2011年3月男方母亲住进家里，表弟开始常来”这两个时间点上。
    他想知道，男方换工作以及男方母亲住进家里，这两个时间段究竟是在3月5日之前还是之后？
    就在何言把关注重点放在2011年3月的这几个时间前后的时候，胡笳已经看到了后面，她把视线停留在了“2012年2月精神康复”。
    与何言一样，胡笳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并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
    何言的秘密是与女鬼的“约定”：替她查清这两个时间。
    在今天与胡笳一起来小个子出租房的路上，何言虽然听胡笳说浩哥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但浩哥毕竟只是一个三岁的孩童，心智还没开就死了，他的话一方面隔了三十年，另外一方面他太小了，很多事情可能自己都没搞明白。
    因此，何言虽然安慰胡笳说有希望，但他的心里仍觉得要靠找到浩哥口中说的那个人来让胡笳恢复正常人，那得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在他心里，他一直觉得，这事既然是从女鬼开始的，那也应该从女鬼结束，而那女鬼当时唯一的指示和线索便是这两个日期。
    他在电梯里答应过女鬼，他肯定会查，说完这些话之后，电梯的灯就亮了。如果用胡笳今天和他说的“人与鬼交易”来看，在当时，他是不是就已经在无意中与那个女鬼定下了交易？
    何言认为，他应当是与女鬼达成“约定”或者是“交易”了吧。
    那么，当他替她查明这一切的时候，女鬼在他和胡笳身上留下的阴气和煞气是否会就此消失？
    何言不确定，但这是从他的角度来看的最优解。起码，这比找一个30年前，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都不知道的女的要靠谱不少。
    何言原本是想和胡笳分享这件事的，可听了她昨天晚上在宿舍里被恶鬼袭击的事情之后，他立刻打消了这一念头。胡笳现在是阴体，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各种各样的恶鬼，昨天如果不是浩哥即使出现，她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所以，调查和女鬼有关的这些事情，还是他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好。
    与何言的秘密相比，胡笳的秘密太多也太复杂，她看着“2012年2月精神康复”这行字，默默地记下了写在一旁的地址：“精神路600号”
    这个地址，对她来说很重要，之前虽然好多人都提到死者有看过精神病，但大多都一带而过，c市有很多综合病院，几乎每个都有精神科，一个个查过去不太现实。
    没想到，小个子这里已经找到了精神病院的地址，看来他之前做过一定的调研。
    “‘2012年2月精神康复’这个是精神病院给出的诊断报告吗？”胡笳指着墙上的字，问道。
    “诊断报告我这里没有找到，是有之前的邻居说她好了，只要回家吃药就可以了。”小个子说道。
    “所以，最初她要自杀的时候，也就是6月19日这天，她是在精神病院还是在家里？”胡笳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小个子听了这话，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有区别吗？”
    胡笳想了一下，她总不能和他们说，因为她看了一个连续剧，剧里说凶手其实是精神病院院长，所以她怀疑第一次自杀是在精神病院里被人诱导的，所以问一下自杀这天到底在哪里，想要证实一下吧。
    “我觉得，嗯，可能，会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她了，才有的自杀行为，所以，到底是在那里被刺激到了，也许很重要。”胡笳又给自己编了一个看起来合理的理由，就和她在课堂上解释为什么觉得表弟不是凶手一样。
    “有道理！”小个子激动的拿出了笔，随后在“2011年6月19日首次试图自杀”的边上补了一行小字“地点？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