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个子写完这几个字之后，他再次开口：“这几个日期，是不是可以连起来看？”
    小个子说着，用激光笔挨个点了案件分析墙上列出的这几个日期：
    2011年3月男方母亲住进家里，表弟开始常来。
    2011年5月精神科就诊。
    2011年6月19日首次试图自杀。
    2011年11月男方母亲搬离。
    2012年2月精神康复。
    “你们看，老师的精神状况，与男方母亲的搬进搬出有很大的关系。”小个子维持着激光笔的位置，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其实是婆媳纠纷？”胡笳接道。
    “难道不像吗？”小个子问。
    “一般来说，婆媳纠纷哪会严重到得精神病？”胡笳不以为然。
    小个子刚要开口反驳，何言插嘴道：“我们还是先不要陷入这种主观情绪里面，我现在觉得怀疑的是，你们看2012年2月，明明已经康复了，可3月5日却坠楼了。我们分两个角度来看，如果是自杀，那这显然没有康复，反而变得更加严重了，如果是他杀，为什么非要等3月5日动手？在她康复前假装成自杀不好吗？”
    何言的话，把两人重新拉回了正轨，小个子说：“那会不会不是特意选的这一天，只是凑巧是这一天？”
    “你的意思是激情杀人，这个也是警方调查的结果。可是我之前也想过，这里还是有不少不合理的点。比如，他们说是因为表弟偷东西，被发现了所以杀人，那为什么要特意绕到阳台上推下去？偷东西的位置应该是在卧室附近，走到阳台还有一段距离，更何况现在的阳台都那么高，没那么容易把人推下去。还有就是，表弟偷东西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肯定不是第一次偷，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缺了东西？如果是第一次偷，那他们家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偷的？”
    胡笳的话，得到了另外两个人的认同，是啊，这里有不少疑问，那么警方认定表弟是凶手的关键性证据究竟是什么？
    就这个时候，何言似乎想起了什么，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凶手不是表弟？”
    听了这话，小个子没有任何犹豫，说道：“他们说是情杀，我相信我老师，肯定不会看上表弟这样的人，所以这绝对不可能。”
    小个子的话说完，胡笳才反应过来何言的言外之意，于是问道：“那，也许凶手的确是表弟，只不过在杀人动机上撒谎了呢？”
    “那你说，他真正的动机是什么？”小个子反问道。
    小个子的问题，把何言和胡笳问懵了，在他们的脑中，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小个子见他们两个接不上口，于是继续说道：“对吧，真是因为没有动机，所以绝对不可能是他干的。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他干的，我老师为什么还会变成恶鬼？人死后变鬼，那得是有多大的冤屈？”
    小个子的话，让胡笳和何言都陷入了沉思，连小个子都能想到的问题，为什么当时没有其他人提出来呢？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反过来，找一下，表弟和你老师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事情的发生，使得警方认为他们两个曾经是情侣关系，所以动机才变成了情杀？”胡笳首先开口道。
    胡笳刚说完没多久，何言马上说：“等一下，真的是情杀吗？我怎么记得是偷东西的时候激情杀人呢？”
    “最初的时候确实是有媒体报道说是偷东西的时候被撞见了然后杀人，然后警方调查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情杀，确实是有闯空门这么一件事情，但真正的动机是之前两个人的关系，所以并不是单纯的激情杀人。”小个子补充道。
    他的话说完，胡笳和何言的心里大概就能把这个故事给圆了起来。
    简单来说，在当时的故事中，1801室的女鬼结婚后辞职做了家庭主妇，没多久丈夫找到了一个更忙的工作，无暇顾及新婚不久的妻子。
    在婆婆与小夫妇同住后，妻子认识了丈夫的表弟，两个人你来我往中生了情愫，可表弟从小不学无术。没多久妻子就看清了表弟的真面目，于是两人不欢而散。
    分开后，表弟心有不甘，又折返回来纠缠，最终杀人，担心事发，因此顺走了家里的财物，造成被人闯空门的假象，最终伏法。
    在这其中，妻子的精神病被理解成了出轨后内心的自我挣扎，首次自杀也成为了要与表弟分手的证据。
    可是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你有查过表弟和你老师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吗？”何言问道。
    “我老师肯定是清白的。”小个子立刻说道。
    “那就是没有查过，这事对你来说有点艰难，我们去查，然后把结果和你共享。我们不是怀疑你老师，而是想知道警方这么认定的依据是什么，也许中间有你这么多年调查过程中错过的重要线索也不一定。”胡笳说。
    “好，那我去查2011年6月19日老师试图自杀的时候人到底在什么地方，以及前后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个子说。
    “还有，2011年3月男方母亲住过来的具体时间是什么，以及为什么她会住过来？如果真的像胡笳说的，他们可能和表弟家之前一样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全家搬c市，那也是一种可能，但需要证实一下。”何言还是对2011年3月5日这个日期耿耿于怀，他不能明着说出自己的秘密，但是可以从调查男方母亲住过来的时间来反推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房子的话，还是我来吧，毕竟我是做这行的，比你们更有门路。”小个子说。
    “我们可以拍照片吗？如果回去还有想到什么，第一时间和你说。”胡笳拿起手机问小个子。
    小个子笑了起来：“当然可以啊，本来就是我找你们帮忙替我查这件事情的。”
    于是胡笳从不同角度拍了许多张照片，随后他们三个人面对面拉了一个小群，约定找到线索后第一时间在群里分享。
    当胡笳与何言离开小个子出租屋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何言有点紧张地看了一眼胡笳，说道：“我送你回寝室吧。”
    胡笳见何言一脸严肃的表情，把原本想找的借口吞了回去，看来，还是得下次找机会再来一次才行了。
    胡笳心里默默地记着刚来时看到的那处社区健身器械位置，那里是《be lost迷》第三集的拍摄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