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愣住了，不知所措，脸色愈发的白，犹如浑身血液瞬间流失殆尽。
“对”小女孩的回答显然是对应金乌的，她居然能听到金乌说话，能听到金乌说话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白话自己，除非这个人不是东西。
白话脑子里一瞬间的空白，但马上恢复，毕竟他是个宠物店的老板，见识过人，鬼，尸的老板，可谓见多识广。
“她到底是人？是鬼？是尸？”白话疑惑。
回想到送碗筷过来的胖老板，他的眼神表明，显然他看不到小女孩，所以白话要一套碗筷，他感到错愕。
“小女孩不是尸，尸应该像姜娅一样，人人可视。”白话坐着不动，此时他感觉应该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那她是鬼！”白话最后作出判断。
“目的是什么？”白话疑惑，“鬼不是得晚上才能出来活动的吗？”
“不，姜娅也是鬼，只是藏身于尸体中的鬼而已，但她至少得打把红色的油纸伞出来活动，哦，今天没有阳光，天空阴沉。”白话心里活动此时比较活跃。
“我认识她吗？”白话继而回忆，在脑子里人肉这么个形象，但他每天都会看过很多人，谁特么记得茫茫人海中每一个与你擦肩而过的人，更何况无法与小女孩擦肩。
“咦，不对呀，我怎么大白天的都见鬼啊！”白话继而又犯了嘀咕，不禁抬眼望着懒散把下巴抵在桌沿的金乌。
金乌呼了口气，小女孩扔在桌的纸巾被它吹得飘落到地上。
“叔叔，你怎么了？”小女孩扭头说。
白话转脸，与小女孩的双眼对视，她两只眼睛眨了一下，犹如幽暗中的一方池水，似有魔力，愣是把白话的心撩拨动了。
“没……没怎么了？”白话缓和过来。
白话回到了现实，身旁坐着的，向自己讨要吃的小女孩就是一只鬼。
小女孩是鬼的身份，白话已经不须要再向她求证了，现在只想知道，一只鬼，一个小女孩，她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到底是什么目的。
“叔叔，你吃好了吗？”小女孩又稚声问白话。
白话点头：“吃好了！”
吃好没吃好，白话已经不在乎了，总之这顿饭吃出个鬼来了。
“叔叔，吃完了不回家吗？”小女孩扭头盯着白话问。
“什么情况，这鬼蹭吃蹭喝就算了，还得跟着回家蹭住？”白话实话说，懵了。
明明是开的灵宠店，明明是针对修行中人出售灵宠，而这几日，白话灵宠倒是卖出去一只，可鬼也招惹来了好几只。
“回家！”金乌先跳下椅子，站在桌边等白话。
“回家！”小女孩大概是赖上白话了，回家说得很自然，很顺溜。
因为小女孩在场，白话不方便询问金乌什么，随后站起来，向收银台走去，不管这顿饭吃出什么来了，这饭钱还得结。
白话付完钱，扭头一看，看到小女孩居然已经和金乌熟络了，小女孩蹲着，一条手臂抱着小白熊，一条手臂抱着金乌。
“哦……”白话突然叫了起来，脑子里快速转着，他想起来这个画面在什么地方出现过，但具体在什么地方见过，突然又凌乱了。
“怎么了？”胖老板大概以为找零时算错账了，盯着白话手里的钱问。
“没什么，我得回家了！”白话尴尬说。
“白老板，走好！”胖老板微笑。
绕道店铺后面，白话突然又叫起来：“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的女儿！”
白话突然想到了，一次坐出租车，大概是去找徐妍的那次，白话坐的出租车司机是个女士，在驾驶座上的遮阳板上放着一张老旧的照片，那张照片里是个小女孩蹲着抱住一条金毛犬。
如果不是如家酒楼里小女孩单臂拦着金乌，白话还真想不起来。
“终于想起来了！”小女孩有一丝的怨恨挂在脸上。
白话点头，当时还听出租车司机欲言又止地讲过一些关于小女孩的事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话问小女孩，想必她找自己是有原因的。
“我本来是和妈妈在一起的，但是那次你们上车，把我吓下了车，从那天以上我再没遇见过妈妈。”小女孩仰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步跟着金乌走。
“对不起！”白话突然感觉自己有过错，但马上意识到，自己根本没什么对不起小女孩的地方，一个鬼和一个活人呆在一起，对活人没什么好处的。
“这是你来找我的原因？”白话从小女孩的脸上看到一丝的怨恨，大概小女孩是怨白话和金乌把她从妈妈的车上赶下了车，所以来找麻烦。
小女孩摇头：“不，妈妈过得很好，现在我想离开，不过我想再见她一面。”
“这就是原因？”白话问。
小女孩点头。
白话心里不爽，这大概又是义务了，老板得挣钱才对，老义务怎么养活自己。
“你那条狗呢？”白话突然问小女孩，这个问题应该她回答得了，出租车司机是无法回答的。
小女孩扭头看了一眼金乌，然后摇头。
“到了！”白话带着小女孩到了宠物店的后门，掏钥匙开门。
……
要见妈妈，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白话有点懵，在一座城市里找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怕她是个出租车司机。
但找人，这事情如果交由金乌去办，这就简单得多了。
回到白夜宠物店稍作休息之后，白话领着金乌和小女孩从后门出来。
天空依然阴沉，乌云盖住了整个苍穹，在外面稍好些，在屋里肯定得开灯。
雨迟迟未下，而风却又起。
从一排店铺后门走到底，白话没有绕到子午路，而是站在与子午相交的路口处等候，记得前些天上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车也是在这个位置。
“隔了这么多天，估计那台车已经被洗过，残留的气味淡了，你还能嗅出来吗？”白话低头问金乌。
金乌懒散地摇晃着尾巴，看着一台台车从眼前经过，不作回答。
“欸……”白话大概以为金乌这是默认无能为力了，这可就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