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工业园区管委会主任李尚武约我吃饭,专门嘱咐我,说是不要带媳妇。媳妇晓阳刚刚去了城关镇担任副书记,我接到晓阳,说了李叔的安排,但是晓阳担心我们吃了饭之后,又去卡拉ok里面,毕竟李叔酒后开车撞人的事,处分还没下来,担心再出意外,晓阳就要和我一起去。
到了包间门口,晓阳手里拿着两瓶酒,猛地推开门,就慌乱地退了出来,嘴里还说着自己是来送酒的。然后一把把我拉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刘乾坤和李叔、马叔、孙友福四人都光着膀子,天热,房间里更热,风扇扇的也没有什么作用,所以几人也就脱了上衣。
刘乾坤随手抓了椅子靠背上的衣服,麻利地就套上了。晓阳一脸的尴尬,把酒往我怀里一丢,羞答答地就走了。
我看着晓阳远去的背影,心里想到,你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这要留句话呀,这饭我到底能不能吃,这酒能不能喝,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膝盖扛不住啊。
李叔笑着说道:“你小子,搞啥啊,这是给咱集体查岗?”
我忙进了门,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晓阳说要来送酒”。
李叔看着我手里的两瓶高粱酒,说道:“两斤酒,你们两个人?你小子撒尿都比撒谎撒得圆,快坐下吧,菜都上齐了,咱刘县可一直等着你”。
刘县看了看门口,还是没有再去脱了衬衣,只是说道:“这实在是太热了,你那高粱红,还是你自己喝,我们喝点啤酒就是。”
马叔说道:“朝阳啊,这周咱们刘县主持工作,两瓶高粱红是给你下的指示。”
刘县拿起了桌子上的高粱红,道:自动化设备已经到位了吗?
到位了,今天调试,估计这几天就可以正式量产,到时候刘县一定要亲自出席我们的量产仪式。
刘县说道:“看吧,我就说不能总是杂七杂八的乱事。”
我听刘县的意思,是话中有话,在座的我职位最低,自然是忙着开酒。
马叔道:“我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把照片寄到了工业园区和外经委,真是过分了。”
李叔拍了拍孙友福,说道:“友福,不要怕,咱刘县会给你做主的”。
我一脸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李叔把我叫过来,自然有李叔的道理,我看着满脸惆怅的友福。问道:“怎么了”。
孙友福把上午的事情来龙去脉说完,李叔补充道:“不仅纪委收到了,我们工业园区也收到了,外经委也收到了,这是干什么?这是要把文件和友福的民声搞丑啊,这个怎么得了。”
刘乾坤道:“现在看来,这伙人的目的不单纯啊,如果仅仅是举报,送给纪委就对了,但是把东西送到单位,是什么目的?这是要搞得满城风雨,已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啊。”
孙友福苦笑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可怜了文静,要跟着蹚这趟浑水。”
李叔冷笑一声:“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文静?又或者说为什么是你?”
马叔说道“老李,别卖关子了,剑锋去了上海,朝阳已经来了。”
刘乾坤道:“你再把刚才的分析说一遍。”
李叔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口桌子上的花生米,说道:“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孤立看待,我看可以和我上次酒驾的事联合起来一起看,这两件事有个共同的焦点,上次我们分析过,第一次,别人针对的是李剑锋,第二次别人针对的有谁?李剑锋的媳妇。友福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一个农村出来的泥腿子干部,能和人有什么怨结什么仇”。然后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估计还是剑锋你们之前在电影院和人打架的事,现在看来,你们是遇上了狠角色啊。”
刘乾坤点了点头,说道:“你那边之前说私下沟通的事,现在是什么进度?”
李叔说道:“我通过人把话递过去了,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家人,我把话都说到位了,那人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可能越待越滑头,明天我又约了人,再去交流沟通一下,看明天的情况吧”。
马叔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老李,再努力一下,让他们好自为之。”
刘乾坤放下了筷子,拍了拍手,道:“这次我已经要求公安介入了,同步进行,上次已经给了机会,绝对不能助长歪风邪气,我分析这群人的背后有人在撑腰啊,老李啊,我看你尽力就是了。”
李叔说道:“朝阳,今天把你叫过来,是咱刘县的意思,现在人心复杂,这件事是已经不单纯的是电影院的事了,你和晓阳都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能大意。”
我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没想到别人还是咬住不放,如果李叔分析得不错,那么情况确实十分的复杂,别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孙友福说道:“第一张在工业园的照片,是真的,那时我俩就在说工作,可能没注意离得近了一些。李叔,你说会不会是工业园区的人有人在跟着捣乱”。
李叔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监察的老蒋他们也是这个意思,已经准备摸排了,毕竟工业园区只有一个相机,这张照片是跑不了的。”
这顿饭因为大家都有心事,所以酒也没怎么喝,草草结束之后,孙友福就把我送回了家。现在几人都不再开车,毕竟李叔的教训太过深刻,酒驾的事现在还没有下结论,钟书记的意思是先观察一下,不下结论看是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作为副县,孙友福有了自己的车和驾驶员,回去的路上,孙友福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现在友福已经在县委大院里分了房,但友福还没有搬过来,按照友福的说法,在老地方住习惯了,暂时没必要搬过来。
张叔陪着邓叔叔和钟书记去了省城协调修路的后续资金,明天的时候,友福要陪着刘县到工地上干活。孙友福道,自己年轻,要多干一些,晚上在工地值班的事,就主动担待了,明天的时候,就打包被褥,到两高路的指挥部去了。
到了家,晓阳正放着录音机听着音乐,伴随着舒缓的音乐旋律,晓阳躺在床上,像只青蛙一样,做着舒缓的伸展运动。
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九点,心里长舒一口气,离晓阳规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晓阳瞪着眼睛也不起床,轻轻地说了句,小李啊,你这是从那个ok里钻出来的,怎么样,学会了几首歌,这首《一场游戏一场梦》,你给姐唱一唱。
我坐在床边,两只手在空中抓了一下,开始给晓阳按摩肩膀。
晓阳哎哟一声,道:“不错,舒服,小李啊,这是你刚学的手法?”
我笑着说道:“你自己看时间,这才几点,今天是直接就回了家,卡拉ok大家现在都不去了。”
晓阳听完之后,慢慢地抚着肚子坐了起来,你看你们一屋子的流氓,怎么说都是干部,咋能都光着膀子那,像个什么样子。
我说道:“天太热了,你看我在家,不也是光着膀子,再说昨天修路打夯的时候,大家不也是没穿上衣,都是劳动人民,你说是不是。
晓阳点了点头,道:“你这么说还有几分道理,你们说的什么事”。说罢,就把自己的脚伸了出来。晓阳伸出脚我都懂了,按脚,这种时候我们非常默契,特别是我一个人在外面吃饭,晓阳自己在家的时候,这个时候给晓阳按脚,一定不能坐在晓阳的正前方,不然的话,晓阳一脚踹过来,绝对是人仰马翻。这就是善于总结。
听完了孙友福和李剑锋的遭遇,晓阳才感觉得浑身后怕,这对文静的伤害太大了吧,这些人属实得可恨,完全是没有了底线。
我一边给晓阳按脚,一边道:“确实是,文静这么漂亮,温温柔柔、乖乖巧巧的,让人看见了都有一种保护欲,他们怎么能忍心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哎哟,又被掀翻在地。
我慌乱地爬了起来,说道:“晓阳啊,我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说,你怎么还踹我”
晓阳一脸无辜地道,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把我按疼了,我这是条件反射,领导,你没事吧。
我看着晓阳已经表达了诚挚的歉意,在想着她是条件反射,也就饶恕了她,搬好马扎,离得远了一点,道:“我一米八的大汉,能有什么事,只是你的脚,还疼不疼。”
晓阳笑着说道:“我的脚呀,我的脚长得乖乖巧巧的,你可得对它好一点,不然的话,它容易条件反射,你说是不是”。
我看着晓阳无辜的表情,对晓阳的说法很是认同。
晓阳睡了之后,我还是把晓阳的几件衣服都洗了,毕竟是夏天,衣服要勤换,我洗着洗着,忽然之间,这搓衣板也就断了。
看着断成两截的搓衣板,我心里五味杂陈,其他人的媳妇罚跪搓衣板多是说说而已,从来是雷声大雨点小,算是雷阵雨,时间不长,而晓阳做事向来是说到做到,我看着搓衣板,十分的心痛,毕竟本不富裕的家庭又少了一件重要的生活用品,但我还是哼唱着小曲连夜把这搓衣板丢了,拜拜啦,老伙计,咱就是不用搓衣板,一样把衣服洗得干净。
第二天省城,邓叔叔和钟毅一起拜会了李剑锋的大伯李学文,作为家乡走出来的领导,李学文对钟毅和邓牧为、庆合很是热情,但是对于项目的支持,却十分有限,一个是本身所在的单位和交通没有太大的关系,二是时值年中,各项经费各有各的安排。三是毕竟不是一把手,在经费安排上还是要看一把手的态度。虽然已经退了二线,但李学文还是表了态,会积极协调交通口子上,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但钟毅和邓牧为、张庆合三人也并未抱太多的期望,他们今天找李学文,是想着如果有必要,请对方给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打个电话,引引路。
下午的时候,来到了交通厅,在农村公路处处长的门牌下面,五个人就在门口静静地等,这一等已经是十多分钟。张庆合和县交通局长陈解放抱着厚厚的一摞资料,这些资料是县交通几个人半年多的心血,孙友福本身就是交通局的,到了外经委之后,与不少企业交流的时候,大家最为在意的就是交通的便利性。所以孙友福主动提出了修建以县城为中心,辐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高标准公路的设想,邓牧为和钟毅都十分认可,就安排交通局做了设计方案。这些方案是陈解放带着几个人,跑了几个月,加了无数的班才做了出来。
几人静静等待,直到办公室的门打开,里面的人送出来一拨客人,挥手致意后。陈解放忙靠了上去,说道郭处长,我是平安县交通局的陈解放,上周打过电话,这是我们县钟毅书记、牧为县长、委办主任崔浩,这是县长助理张庆合。
郭处长不过三十多岁,看着眼前的几人忙伸了手说道:“哎呀、快、快,里面请,里面请,中午的时候领导已经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他老家的领导要过来指导工作。虽然咱领导已经去了二线,但是都是老熟人,您看,我这太忙了,失礼失礼。”
其实这次拜访,地区交通本要来一位副局长带路,毕竟县里越过了地区,很多领导都不熟识,但地区交通的人临时都有安排,要陪同的话只有等到下周,钟毅和邓牧为都不想再等,按照安排,今天先把资料送过来,明天的时候再去拜会领导争取支持。
郭处长的办公室不小,但是几个大的柜子里放的全是各种资料,但最为显眼的还是办公室里那张装裱了的全省交通地图。在这张密密麻麻的地图里,平安县是如此的不起眼。
和县里地区的办公室不同,待客的都是木长条凳,而郭处长的办公室中是黑皮沙发,钟毅、邓牧为和崔浩落了座,张庆合和陈解放就想着把厚厚的资料放在郭处长的桌子上,两人抱着资料,看到郭处长的桌子上已经满满的全是各种文件资料,实在没有多余的位置放这么多资料。
郭处长说道:“这样,放这”,说着指了指背后的一块空地。陈解放看了看这块空地,心里想着,咱辛辛苦苦从县里抱过来的资料,这样随手一丢,不知道这郭处长什么时候才能来得及看。
放了资料,张庆合从里面抽出了一份工程概要,双手递给了郭处长。郭处长笑着看了看几人说道:“我先看看方案”,说着就翻起来工程概况。
几个人就静静地等待,看了一半,郭处长就合上了资料,说道:“你们这条路修得比省城的大马路都不差,已经不能算作是农村公路了,我看你们这个介绍,都已经是要达到省道的标准了,既然是省道的标准,各位领导,实在对不住了,你们要去楼上,找国省干线处来看了。”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钟毅说道:“郭处,我们是按照农村公路来计划的,只是修的时候啊,稍微宽了一些。”
陈解放补充道:“郭处啊,您是知道的,咱们省道是省上编制省上修,我们县里哪有那个权力,再说我们报了省道,咋还享受农村公路的扶持补贴?”
郭处长笑着说道:“咱们遵循实事求是的原则,第一,这个确实不能算农村公路。第二,就算是农村公路,咱们也没有扶持补贴,大家都觉得,报个方案咱们就要批钱,咱们省汀确实早就没钱了,兜里就这几个钢镚,大家都盯着,一翻年,就全部分下去了。”随后端起了杯子,喝了几口。
张庆合还想再争取一下,但钟毅起了身,作为基层的一把手,端茶送客的道理钟毅还是明白的。说道:“谢谢郭处了,我们去楼上再问问”。陈解放和张庆合就去搬了资料。郭处长还是礼貌性地起身把几人送到门口。
几人出了门,张庆合说道:“宰相门前三品官呀,咱们去楼上看看?”
钟毅点了点头,说道:“来都来了,空手回去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呦,走,去看看”。几人上了楼,就来到了国省干线处,听说是县委书记和县长亲自前来,这干线公路处周姓处长也是热情招呼,忙吩咐人倒了水。几人也是相互做了介绍。
几人落了座,这周处长年龄不小,看着也近五十岁,戴着一个黑框眼镜,这眼镜看起来比张庆合的眼镜底子都要厚。最惹眼的还是那烟灰缸子里的烟头,横七竖八的堆了不少。
钟书记做着汇报,周处长一边听一边看着材料,频频点头,翻了两页就道:“钟书记,听您这么说,再加上我看这材料,您这没找对呀,您修的这是农村公路呀,这要到楼下找郭处长,我们管的是统一规划的干线公路”。
邓牧为看着钟毅,说道:“周处长啊,我们就是从楼下刚刚上来,咱郭处长说”
周处长挥了挥手说道:“老郭是不是说这不属于农村公路,这个小郭,你们是不懂,稍微修得宽上那么一点,他就说不归他管,这按照政策那,也说得过去,但按照政策讲,也不归我们管那,你们从基层来的,最讲道理,你们说是不是?他不能总把问题交给我们吧,毕竟我们也为难呀。但说句不该说的,你们这两条公路的标准,对于一个县城来说,是不是标准定高了。虽然是你们自筹项目,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修得太宽,没必要,你们一个县城,才几辆车,这都四个车道了”。
钟毅说道:“周处长,那您给拿个主意,指点我们一下,我们都已经动工了,总不能停下吧”。
钟毅话音一落,崔主任忙掏了眼,递给了周处长。
周处长接过烟,并不着急抽,而是细细地看着烟嘴上的标签。说了句,我就说嘛,你们敢修这么宽的路,我就说嘛,咱基层有钱,你看这烟,比楼上老几位抽得都好。
这话说完,崔处长说道:“这不是到咱省城走亲戚才买了一包好烟”。说着就点了火,顺便把烟丢在了桌子上。
周处长斜着眼看了那包开了封的烟,说道:“崔主任是吧?把您的烟收好喽,别因为一包开了封的烟,让咱老周落一个吃拿卡要的臭名声。钟书记、邓县,不是咱老周在这块难为你们,你们的心思我也懂。但是你们要走我们这条线,太复杂,要先列入计划,经过层层审批报备,你们才能拿到扶持,而且要修的话,肯定也不是你们这个干法,你们这叫什么,这叫拿着发票到我这报账来了。”
邓牧为道:“所以才请周处长给我们指条路”。
周处长笑着说道:“咱那会指什么路,你们找扶持,关键还在楼下,但是你们拿到扶持,哼,哼哼。”周处长冷笑两声道:“你们的项目名字起得好,吃上三代苦,修通两高路,这好就好在高这个字上。”说完就抽了一口烟,点着头道:“明白没”。
钟毅与邓牧为来了一个眼神交流,道:“明白了,明白了,谢谢周处”。
周处说道:“谢什么谢,我可什么也没说”。
临行之时,崔处长还是不小心把几包烟落在了沙发上。
说罢几人就起身告退。出了机关大门,几人就回了招待所,这次是陈解放亲自开车,路上的时候,陈解放心里纳闷,这明白了明白了,明白什么了,这老周是啥也没说呀。
钟毅坐在前排,说道:“老邓啊,这事你就走个后门吧,毕竟是为了全县群众,就算将来传出去,咱也不丢人,礼我可都帮你备好了”。
邓牧为点了点头,道:“看来也只有走这一步试试,今天我试试,我看能不能约明天的晚饭,毕竟我这亲家,我一年也才见上一次”。
临近晚上,邓牧为敲了门钟毅的门,说道:“老钟,回话了,儿子儿媳一会来接我,晚上的时候你们去吃饭,不管我了。”
钟毅说道:“晚上,晚上我就不吃了,能节约几毛是几毛,我可不想走捐款那条路,但是也得做好准备了,到时候咱俩可得带头啊。老邓,全县群众可都盼着你的好消息,要是这件事办成了,回去咱群众得给你刻碑啊。”
邓牧为看着钟毅的半灰半白的头发,对这个老搭档充满了无限的敬意。在县城这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县委书记,如今细细看下去,岁月在脸上已经刻满了沧桑。邓牧为现在还记得,84年的夏天,钟毅被地区周书记送到了县城,那个时候的钟毅头上只有少许银发,意气风发,充满活力。如今的头上已经是只有少许的黑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起来,这个外地人,为了自己的家乡,日夜操劳,不辞辛劳,现在连一碗拉面都不舍得吃,而是准备着把钱都带头捐款。
邓牧为说道:“老哥啊,刻碑的事咱哥俩都别想了,到时候咱群众说咱俩还是办了件实事就对了。崔处长,这饭可得吃,咱们再穷,也不能差咱们钟书记一碗面啊。”
崔主任说道:“钟书记,饭要吃啊,累病了可不行,咱群众可离不开你”。
钟毅笑着说道:“咱这干革命的身体,硬朗着那,再说地球离了谁都一样转,何况在一个平头百姓,只是扶持资金的事定不下来,我这心里就堵得慌,吃不下。”
听着说话,张庆合和陈解放也开了门。这时候就听到了楼下的喇叭声,邓牧为说道:“应该是到了,你们几个照顾好咱钟书记,一定要吃饭”。
崔处长道:“邓县,您放心,咱钟书记的药都必须饭后吃,不吃饭药都没法吃”。
钟毅说道:“那行,干脆一起下去出去走走,老待在招待所里,发闷,走饿了,咱就吃饭”。
说罢,几人就一起出了门,陈解放搬着高粱红。晓勇忙接了过来,与众人打了招呼之后,就发动了汽车。钟毅几人眼神之中饱含深情,夏日凉风袭来,吹乱了钟毅的发型。邓牧为看着几人期许的目光,点了点头,莫名地一阵心酸,带着八十九万群众的期待,上了车。
在城关镇,晓阳算是第一天上班,由于孙友福没有到任,或者不知道孙友福还能不能到任。现在还是祝秀在负责城关镇的工作。
祝秀一大早就跑到了邓晓阳的办公室,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对于祝秀,晓阳十分的熟悉,这个大叔在县城里是有了名的朋友多,但和李叔不同,李叔结交的朋友多是战友和同事,而祝秀的朋友覆盖的范围就比较广了。但祝秀和李叔有一个共同点,俩人都是县城里有着名号的酒经考验的战士。
祝秀对晓阳也不客气,道:“晓阳,叔咋听说孙友福,哦,不,孙副县要兼任咱们这儿的书记,你说是不是奇怪,你俩为啥不一起来”。
对于祝秀问这个问题,晓阳显得十分的意外,毕竟根据常理分析,孙友福为什么没有来,少数几个知情人私下怀疑的对象就是祝秀在从中捣乱,晓阳一时半会实在是搞不定,祝秀这样问自己,是什么意思。
晓阳说道:“祝叔叔,我不知道呀,我还纳闷,正想着空了问你那”。晓阳也在想,如果自己说不知道孙友福要来,那就太假了,让人觉得自己不真诚,没有拿人家当自己人。
祝秀道:“我也不知道,很纳闷啊”。
晓阳道:“祝叔啊,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你直接再进一步啊”。
祝秀苦笑了一声,道:“晓阳,叔也不瞒你,叔是有想进一步的想法,这个大院里的人,那个不想到那个位置,但是那叔现在想通啦,顺其自然,毕竟叔都这个年纪了,又何苦和自己过不去?”
晓阳听着祝秀的话,一时之间也有些恍惚了,是啊,孙友福要来是大势所趋,祝秀再糊涂也糊涂不到去搞这些手段,毕竟这事一出,大家第一个考虑的就是祝秀,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难道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