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撑起一道淡淡功德金光将幌金绳挡住,此宝也是出自太上之手,能松能紧,任你如何变化也轻易脱不开身。
只可惜这宝贝是后天所成,虽说祭炼此宝所用法咒高明,却也脱不开藩篱,与先天法宝相较却失了玄妙。遇着身怀功德之辈,便也无甚用处。
玄奘只略试了试便寻着关窍,伸手在幌金绳上一点,这宝贝便松开来落在地上。
后天的法宝,分为术炼法器和咒炼法器两种!
术炼法器要求苛刻,材料易得,只威能不显,非得日积月累才可得几分火候。三五代人用苦功炼成镇山法宝只是等闲,从宗门开辟至今仍未尽全功的也比比皆是,大多看着威力还成,将就着用罢了。
只因修行人本就为寿元所苦,若非万不得已,谁会舍得把花在修行上的时间用在炼宝上?
只这修行乃大争之世,人劫、天劫、魔劫,桩桩件件都离不得法宝。斗战之宝、护身之宝、静心炼魔之宝,样样少不得!世人皆道神仙好,却不知神仙也有烦恼,也要为法宝丹药奔波忙碌。
正因如此,才有咒炼法器出世。
咒炼法器与术炼法器相比好处不止一桩,祭炼起来省时省力不说,威力也不小。只有一桩不好,需得取天地精粹一类的珍宝灵物为基,借灵材中天然生成的法则炼法,因势而利导之,事半功倍,远非术炼法器的水磨工夫可比。
且咒炼法器就算落入敌手,也轻易动用不得。
只因咒炼法器的祭炼之法没个章程模版,全凭祭炼之人巧思所成,只需有一句咒语,任何人都能如意驱使。若被人夺去宝贝,也只能望而兴叹,除非重新费苦功祭炼,不然难化为己用。
有些咒炼法器,便是凡人也能运用,只是凡人不曾修出真气法力,动用法宝易损耗精气折了寿数。
金角银角随侍老君日久,耳濡目染也有些见识,见玄奘轻易便解了幌金绳咒法,哪里能不晓得这和尚的厉害!心中愈发懊悔,只想着快些将这尊大佛送走,半点不敢违玄奘所言,只将洞门关了,任由悟空八戒如何叫阵也不理,提心吊胆的挨日子。
每每悟空八戒忍耐不得,要将他莲花洞捣毁,他二人才使了芭蕉扇将悟空八戒扇走。
如此几次来回折腾,悟空万万忍不得了,见二妖高挂免战牌,自己二人又禁不住芭蕉扇一扇,便寻思着去请救星。
一个筋斗云径至南天门,守门天将见了这大闹天宫的猴子闯门,俱是惊道:“不好了!不好了!那弼马温又来了!”
悟空落下云头,合手道:“列位休惊,我是来寻玉帝相助,救我师傅脱难的,烦请通传一二。”
那守门的广目天王忙报与玉帝,玉帝唤人请悟空进了凌霄殿,悟空详言此事,玉帝听了,只将目光扫过殿中群臣,开口道:“诸位爱卿可有主意?”
右首武将中有人出列,正是火德星君,只听星君道:“启奏陛下,臣有一法,可令二妖束手就擒。”
“你且道来。”
星君奏道:“那二妖乃是五金之属的精灵,虽修成人身,到底逃不脱五行生克之道,最怕火炼,却正犯在我手上,少不得要走上一遭,助玄奘脱劫。”
边上有晓得底细的心中暗笑,面上只不动,交口称是。
玉帝闻言点头道:“便依卿所奏。”
火德星君施施然离了天宫,化火光落在平顶山,竟不比悟空的筋斗云慢。
八戒迎上来正要开口,便听星君大声喝道:“金角银角,速速出来见我!”
莲花洞中二童子取了宝贝在手,出门一看,只见一杆赤色旗幡当空招展,火光烈烈甚是不凡。
这宝贝他们可是在熟悉不过了,原本挂在老君丹房壁上,后被赐与清虚帝君,虽不知为何会落在这位星君手中,但能得清虚帝君赠宝,想来也不是外人。
“尊神且慢!”
银角忙道:“我兄弟二人不过延请玄奘长老讲法,好生招待不曾伤了半分!那猴子屡屡打上门来扰人清静,我等也不曾下杀手,这便是明证!”
“如今玄奘长老讲法已毕,我等自当将长老全须全尾的送出门去,不劳神君动手!”
说着,便令金角将玄奘请来,恭敬送出门去。
见玄奘面色红润,不像是受过苦楚,悟空八戒便也放下心来,上前将玄奘护在身后。
玄奘安抚住两个徒儿,对火德星君笑道:“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误会,你便将二童子带了去,也不必降罪,只当我等承了奉茶的情了。”
星君微微点头,大旗一卷将金角银角裹住,纵身遁走。
悟空原本想问些什么,犹豫再三,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玄奘见了笑道:“我与星君很有些渊源,虽说他在玄门我在释门,你日后见了他莫忘了称一句师叔。这厮身居高位,远比为师富豪,日后见了,必得让他补上见面礼才是。”
悟空八戒应诺一声,复又下了平顶山前行,说不尽那露宿风餐,披霜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