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教总坛,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大开宴席,刚经历一场存亡之战,现蚩尤复生,族内上下一扫阴霾,重新振奋起来,纷纷上前拜见先祖,每个人仿佛看到了九黎族鼎盛之时。
叶潇湘所受之伤皆是皮外伤,很快便治愈,陪在无障左右服侍,众人见飞阳走了进来,便询问是否追到,飞阳回道:“两人均已伏诛。”
众人皆知飞阳的境界远高于赵南霜、殷秋明二人,也就没有细问下去,便让飞阳落座休息。
宴席过后,无障便与蚩尤和逆天教高层商讨应对这次围剿,现总坛已暴露,齐岳和仙道院联合的目的很明确,便是夺取《山河社稷图》,此乃天界的神物,姜尚封神后,不知所踪,后被逆天教寻到,无障破了两仪阵,被叶潇湘夺走带回逆天教。
对此神物蚩尤最为忌惮,一旦施展开来,无论是洪荒猛兽,还是仙魔鬼神,都可将其纳入画中,再无出来的可能,可谓逆天的大杀器,蚩尤当年在战场上可是吃尽苦头,损失惨重。
风良取出《山河社稷图》送到蚩尤面前,蚩尤展开栩栩如生画卷,思绪如洪流涌上心头,泪光闪动,哀叹道:“若不是因此物,涿鹿之战,吾怎可能落败,吾的兄弟又怎会葬身在这画中。”
神荼道:“据我所知,此图内藏乾坤,乃女娲所造,纳入其中的生灵也未必会死亡,很可能会永生,也许到了圣元境,开创道法之时,便可以破解期中的玄奥,只是那种境界的存在也只有天界屈指可数的几人,再或许,……”顿了顿,望向无障道:“或许,主公到了那个境界便可以破解。”
众人带着期待的眼神齐刷刷看向无障,若是真如神荼所说,无障救出被囚禁的那些祖先,那九黎族何愁不兴。
无障当然明白逆天教众人的意思,刚欲开口,便见飞阳上前挡在身前道:“恕我直言,先生虽对我逆天教有大恩,但这日发生这么多的事,是不是该谨慎考究一番,再做定夺呢?”
如此一说倒是点醒了很多人,无障对逆天教如此帮助,会不会另有企图呢,众人皆是沉默,就连刚复活的蚩尤也在被怀疑之列。
蚩尤苦笑道:“飞阳所述不无道理,如此情形是需要考究,不知要如何考究呢?”
飞阳道:“我们皆知战神可呼风唤雨,不知可否展示给我们看。”
后尘略皱眉头,这飞阳平日最为粗心,怎得今日却变得谨慎,再者蚩尤复生前,后尘与蚩尤曾心意相通,绝对是假不了,飞阳最为确定,怎得又开始怀疑起来了,“战神初复,魂识不稳,现在如何使得,飞阳,你今天是不是糊涂了。”
飞阳眼睛一转,笑道:“糊涂倒是没有,只是有些担心,建议展缓为妙,还是解决眼前的危机再做定夺。”
叶潇湘不悦道:“眼下有主公、前辈,还有战神,难道还惧怕齐岳那群乌合之众吗,飞阳长老今天有些反常吧。”总觉得飞阳的眼神有些古怪,而且厌恶。
无障只好开口道:“建议很好,的确需要谨慎考究一番,尤其是你,借着飞阳长老的身体跟我们说话,便是无礼。”此语一出众人恍悟过来,飞阳追杀时很可能遇袭,心神已被控制,连忙开始戒备开来。
后尘怒道:“你是谁,快离开飞阳!”
飞阳哈哈笑道:“无障啊,无障,就知道你会猜出来的,我来此就是想亲眼见到你还活着,只要你活着,我便永不会放过你。”
无障心知控制飞阳心神的是谁,平淡看着眼前怪异的飞阳,“那是你的事情,恕不远送!”黑气运转手掌,欲要挥去。
“你若敢出手,我便让他暴毙在你们眼前。”飞阳警告道。
无障收回黑气,道:“你想如何?”
“将这《山河社稷图》交给我,由你亲手送到我的面前。”
“想得美,即便飞阳身死,我逆天教也决不会屈服,主公,下手吧!”后尘愤恨道。
“你们的主公舍得下手吗?”
无障也不迟疑,接过蚩尤手中的《山河社稷图》,“带路!”
后尘喊道:“主公,千万不能将此图落入敌手啊!”欲要狠下心来,直接出手。
神荼低声道:“放心,主公自会处理。”
无障向众人道:“诸位失陪了。”
“就知道你会是如此,随我来。”飞阳在前,无障在后,很快便出了密道,逆天教众人紧随其后。
飞阳转过身来,对无障道:“他们留下,免得坏了我们的恬静。”
无障挥手示意众人止步,纵身跟着飞阳,消失在茫茫山海之中。
……
月明当空,微风徐徐,山涧清潭,波光粼粼,仍是那种颜色,那个身形矗立在石台之上,映照着飘忽不定的倒影。
来到潭边,飞阳身体一软,昏睡过去,无障飞身落在石台上,距离不远不近,看向笑吟吟的秦陌瑶,手持卷轴道:“画卷在我手中,先放飞阳长老回去。”
秦陌瑶怨声道:“哟,这三年未见,见面就跟我谈条件,不觉得你这般会令人伤心吗?”
“你还想如何?”
“你可知,我只要将你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不出三日,天界就会派人来杀你。”
“你可以这么做,不过他们来杀我,也未必会活着离开。”
“看来这三年你的境界再次提升了,难怪天界忌惮你,你的确很强,可那又怎样呢,凭你现在的实力,他们杀你如同杀死婴儿般简单。”秦陌瑶打量着令他又爱又恨的人。
“不劳圣女费心,先放人。”
“将画卷给我自然会放人,你还不相信我吗?”秦陌瑶笑道。
无障也不多说,将画卷一端抛向秦陌瑶,画卷在空中展出,“放了人,我便撒手。”
秦陌瑶道:“也罢!”接过卷轴一端,另一只手一挥,飞阳头顶飞出一根针,吸入掌中,“这下该放心交给我啦!”
“眼下还不可以。”无障单手一抖,一股劲气沿着画卷传向秦陌瑶那端。
“你竟然使诈!”秦陌瑶气道,手掌也跟着激出一股劲气。
两股劲气在中间相遇,激出劲风荡开,好在这不是普通画卷,否则定然震得粉碎。
秦陌瑶毫不相让,另一手捏决,施展法域,蓝色光芒向无障笼罩而去。
“这是我借来的,自然要还回去,更何况你也是使了手段。”无障单掌一挥,便将笼罩而来的法域拍散。
秦陌瑶心惊,本以为凭借自己现在的境界可以控制住无障,也好唏嘘一番,却未想无障竟然毫不费力将她施展的法域驱散,这说明无障至少在她的境界之上。
一气之下,手掌玄化出一柄利剑,纵身刺向无障,这一剑带着愤慨而去,剑气毫无收敛,空间被隔离开来,到了大罗境,看似平白无奇的一剑很是普通,但蕴藏的力量是足以毁掉山岳。
无障见到这一剑刺来,本欲化气为盾来抵挡,却见秦陌瑶身后的空间有异动,立觉不妙,左手用力一拉,将秦陌瑶快速拉近,另一只手化气为剑,刺向秦陌瑶身后的空间。
电光火石间,秦陌瑶哪里有时间发觉身后的异动,看着无障竟也挥剑刺来,更是气愤,剑气又增强了不知多少倍。
‘呲……’剑气没有相撞,而是擦着剑身划过,秦陌瑶的这一剑偏离方向,正好刺在了无障的右肩之中,“砰……”秦陌瑶的身后剑气激荡开来,被劲气推向无障,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魁梧的黑影持巨剑斩来,无障的剑气抵在巨剑上,减缓了巨剑下降的速度,正好给秦陌瑶腾出了时间闪躲,否则,这一剑必将她身首异处,原来无障竟是在保护她。
秦陌瑶心中自责,无障竟被她一剑洞穿,是了,他何时害过自己呢,一时间,连忙收剑,转身施展法域。
“这种级别的法域还奈何不了我!”苍老的声音从黑衣人口中说出,无障的剑气消散,秦陌瑶的法域直接被震碎。
黑衣人一手抓住《山河社稷图》,一剑斩向两人,剑势如山岳般压来,空间凝固而沉重,这一剑明显夹杂着法域,让人很难行动。
秦陌瑶嘴角溢血,隐隐猜出黑衣人的身份,除了那个人谁还敢在地界对两个人同时出手,“难道你就不怕天庭的惩罚吗?”单掌再次撑起法域护盾抵御。
“这叫死无对证!”护盾被巨剑震碎,毫无衰减,斩落。
‘铛……’一声轰鸣,声传千里,一只金色佛掌,抵住斩落的巨剑,硬生生将巨剑擎在半空,无障半边身被鲜血染红,秦陌瑶的这一剑对他的伤害着实不小。
“佛手印!你是谁?”黑衣人惊呼,令他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了西方佛教弟子,能使出这等法印,地位定然不低。
无障身体不住地颤抖,“你又是何人!”
黑衣人见无障也不说,又弄出这么大动静,很快便会有人感知到,而眼下这两人他又不能迅速解决,“那就去死吧!”单掌结印,心念法决,只见那《山河社稷图》蓦然变大,发出白光笼罩无障、秦陌瑶两人。
两人身体不受控制,被那白光吸向《山河社稷图》,果然是大杀器,两人刹那间却无办法摆脱那种吸力。
瞬息之间,无障抓住《山河社稷图》的手没有放,垂下的手臂,手指结印,心念法决,“人心即为天心,一介子一世界,刹那即为永恒,一念即可遮天,开!”只见那《山河社稷图》再次发出白光罩向黑衣人。
黑衣人惊异万分,不曾想无障竟然也会开启神器的法决,被白光罩住他也不由自主的向那图中飞去。
秦陌瑶抓着无障的手,死死不放,嘴角微微一翘,“能与朝思暮想的人共赴黄泉,还有什么遗憾呢。”
由于那黑衣人与无障各执一端,待三人被吸入的那一刻,画卷合上,白光消失,落入山涧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