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离别洛州
作者:舍子香   再待云起折棠归最新章节     
    “臣媳不敢!”师殷殷垂着眼不敢抬头,“臣媳虽与沅沅同出一门,但到底隔了父辈,又已嫁作皇家妇,亲疏有别,不敢替她做主。”

    师殷殷企图撇清两家的关系,自证没有联合师澄一家勾搭皇子,以打消皇帝心中猜忌。

    “凌王既说是他一厢情愿,小妹未必知晓他心中情意,父皇若是觉得不妥,驳了便是。”

    云如玧有些慌了神,害怕当真被师殷殷说没了,急切地喊了一声:“四嫂!”

    眼看着局势越发紧张,云怀霖不安地抓了抓贤妃的胳膊,贤妃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然后上前抬手搭在皇帝胳膊上。

    “陛下,这孩子们年纪相仿,玩到一处去也不稀奇。”

    “沅沅那孩子,妾瞧着挺不错的,自家门第是差了些,但到底有个二品伯父,想来也不委屈玧儿的。”

    她柔声细语的,想替他们解围,哪知越添越乱。

    连云如璟都无奈地闭上了眼,母妃您还是别说了,父皇他不就是顾虑师家女的身份吗?

    德妃见状,也上来添油加醋,“妹妹说的是,玧儿也大了,好不容易遇上个心仪的娘子,陛下何不成全了?”

    “而且玧儿和璟儿自幼要好,再娶上一对姐妹,岂不千古佳话?”

    师殷殷真的气笑了,她听出来德妃是故意火上浇油的。

    皇帝环顾了一圈,冷笑着负手离去。

    其余人也跟随着离去,师殷殷提着裙摆起身,云如璟伸手去扶她。

    云如玧也缓缓起身。

    师殷殷没好气看了他一眼,“凌王殿下现在满意了?”

    云如玧耷拉着脸,“嫂嫂何故挖苦我,难不成我当真要娶寿安不成?再说了,我待四娘子之心天地可鉴,迟早要说与父皇的。”

    “你倒是天地可鉴,可你们那位父皇肯不肯依,你还不知道吗?”师殷殷烦躁地转着扇柄,“我现在只怕陛下恼怒,回京后随意给沅沅指一门亲事。”

    云如玧自知理亏,也不争辩,“嫂嫂放心,若有此事,我定会劝阻父皇。”

    这时,一直沉默的云如璟看向徐徐开口,“其实若要求父皇同意,也是有一个办法的。”

    云如玧抬头看他,沉思片刻,方知晓他所言何意。

    师殷殷也猜到了,无非就是让云如玧回永州封地去。最好,把师澄一家也调到江南去。

    如此,便可切断两家的联系。

    只是……

    师殷殷看向云如玧,“只是不知,凌王可舍得京城的荣华富贵啊?”

    云如玧果然有些犹豫地垂下眼。

    师殷殷眯眼看着他。

    他自然不舍得走,小狐狸就是小狐狸,若是早早出局,如何坐收渔翁利呢?

    她冷笑一声离去。

    云如璟知道师沅沅的事与自己脱不了关系,于是不便多说,只拍了拍云如玧的肩膀,便跟随着师殷殷离去。

    此后皇帝没有再提此事,云如玧也不常在他跟前晃悠。

    众人启程前夕,秦筝造访林辞的偏殿。

    “明日就要启程了,孺人可都收拾好了?”这几日相处下来,秦筝与林辞越发亲近,好似一家人一样。

    “都收拾过了。”林辞瞧了眼侍女,示意倒水迎客。

    秦筝欣慰地看着侍女,“这就是了,孺人应当自行尊重一些。”

    林辞轻轻一笑,问道:“秦娘子当真不与我们同行了吗?”

    秦筝摇了摇头,“我本不是皇家人,又不像宣平侯有爵位在身,不应随同的。”

    她抬手攀上林辞的胳膊,柔声说道:“之后的行程我不再跟随,王妃又一心扑在表兄身上,难免疏忽,还望孺人多多替我照看姑母。”

    “秦娘子切勿如此客气!”林辞也抬起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我既是宁王府里的,又是被贤妃带回,于情于理,都应当照顾好娘娘!”

    秦筝的愁绪浮上眉头,“正因你是宁王府里的,才担心王妃那处也需要你,到时候分不开身呢。”

    “秦娘子不必忧虑,即便王妃传唤,我也应处处以娘娘为先,毕竟……”林辞敛下眉,“王妃再大也大不过娘娘去。”

    “孺人能明白这个理是最好的,不过想来王妃也不是那蛮不讲理之人……”

    秦筝观望着她的脸色,末了又笑着补上一句:“孺人莫要多心,我只是见你无本家依靠,甚是可怜,想劝你寻姑母庇护罢了。”

    林辞缓缓抬头,似是无比动容,眼中的秋波在烛火映照下更显晶莹剔透。

    她站起身行了个礼,“我知秦娘子与娘娘一样,都是极好的人,若来日有机会,定谢娘子知遇之恩!”

    “孺人这是做什么?”秦筝连忙起身扶她,“孺人替我照顾好姑母,便是全了我的道义。”

    秦筝拉着她落座,拍了拍她的手背,“时候不早了,孺人早些休息,不必送了。”

    说罢她便离去,转身的一瞬间嘴角的笑意似是添了几分得意。

    次日,圣驾重新登上御船,秦筝也准备回洛阳探望祖父,只是临走前,又在秦阚府上留了顿饭。

    “筝儿最近,是不是与宁王那位孺人走得近了些?”

    秦阚毕竟是秦术长兄,看上去要比秦术更加严肃一些,肃然的气息压得秦筝低着头不敢回话。

    见她不语,秦阚又继续问道:“我听说,这几日林孺人和你同住在娘娘殿里,你伯母入宫时又常见你们一处说话?”

    身旁的秦夫人连忙打着圆场,“筝儿毕竟是小孩子,你这么吓唬她做什么?”

    秦筝有些怯声回道:“伯父,侄儿只是觉得,王府的两位孺人,林氏出身卑贱,更好把握一些……”

    秦阚深深叹了口气,“我总与你父亲说,莫要急功近利。宁王娶师氏未必是坏事,眼下立储之事未定,你急着去惹师氏做什么?”

    “我……”秦筝支支吾吾,自然不好说是因为看不惯师殷殷几次三番压着自己的事。

    这时秦夫人又替她说起话来,“那也不能任由那师氏风头太盛吧?日后若压不下去,岂不白替她做了嫁衣?”

    “那有何惧?”秦阚冷哼,“有道是登高必跌重,她越是嚣张,将来越是一击便垮。”

    他双目闪过一道冰冷的亮光,“只要没有嫡子,让她得意几年又何妨?”